下午,她怀着一种比昨天更紧张的心情走向了书房。
太子和昨天一样扫了她一眼,继而发出了声带着余怒的冷笑。
楚怡于是一声都不敢出,战战兢兢地上前去奉茶研墨。在她即将把墨研好的时候,太子把茶盏砸了出去。
“哐,哗——”
瓷盏撞在墙上,又碎了一地,满屋的宦官哗啦就跪了下去。楚怡还没练出他们那种条件反射的本事,反应慢了半拍,也匆忙跪到了地上。
她以为太子接下来要破口大骂太子妃了,然而太子冷笑着道出来的话却是:“好个楚成,下了狱还不肯安生,真是有胆识。”
——哦,太子并没有沉溺进后宅斗争,是在为政事发火。
这对楚怡而言似乎是个好事?
并不。
太子口中的那个楚成,是楚家长子,她的大哥。
楚怡猛打了个激灵,心虚地抬眼偷瞧,却和太子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她立刻低头避开,但下一刹,又被他捏住下巴,不得不再度抬起头:“单论这个胆子,你们兄妹可真是一脉相承。”
“……?”楚怡一头雾水地望向太子:他说她?她哪儿有?别瞎说啊!
沈晰被她这一脸无辜弄得眉头拧起,突然而然的,他莫名有了跟她算账的闲心。
他便松开了她,目光扫了眼四周:“都退下。”
楚怡立刻老实的一叩首,拎起裙子就要往外退。
“……”他情绪复杂地叫住她,“你站住。”
但现在这个剧情上演在了她身上,就没那么美好了。
不按大众剧本走的太子殿下默认她在假摔勾引他,可是天地良心,她真的一没有假摔,二不是想懵懵懂懂和霸道太子坠入爱河的傻白甜女主。
楚怡觉得这得解释啊!但有的话直接说,又搞不好会送命。
她于是纠结了一下,小心机地给太子投去了个欲言又止的神色。
太子冷笑了声:“有话就说。”
很好,这可是你要问的!
楚怡怂巴巴地低头:“奴婢不敢。”
太子眉头锁起,有点不耐:“说就是了,恕你无罪。”
很好,这可是你非要问的!
楚怡深吸气,实实在在地磕了个头:“殿下误会了,奴婢没想勾引您。”
沈晰:“……?”
他的心情和神情一起骤然变得复杂,一时辨不清自己在惊讶“竟然不是?”还是“勾引这词她竟然开诚布公地拿出来说?”。
楚怡没敢抬眼,听上头没反应,又坦坦荡荡地继续解释了下去:“奴婢从前没这么久站过,一下午站下来,当真觉得累得不行,这才过门槛时绊着了。殿下您明鉴——或许用这法子吸引您的宫女确实存在,但站累了真绊了一下,也不稀奇不是?”
她最后一句用了个反问,可太子没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