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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门窗紧闭,窗帘拉的密不透风的房间,没有人进出,连垃圾都没有倒过,仿佛是个没人住的空房,可走动的电表和消耗的水量分明证实了里面确实有人居住。
安室透站起身,空闲的右手向后摆了摆,让柯南继续帮忙监视,自己则转身抓紧时间喝了口水,吃了两口红豆面包,“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顺着这个账户就一定能找到朗姆的?要知道狡兔三窟,朗姆名下的账户数不胜数,而且并不是每一个都是他本人亲自使用的。。。。。。”
“这个嘛。。。。。。”林子墨松了松领带,解开衣领最上端的扣子,深吸了一口森林中独有的属于草木的芳香气息,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还有闲情雅致开了个玩笑,“大概是商业机密?”
安室透:“。。。。。。”
林子墨:“好吧,其实是我认识一个特别厉害的契约者,会预言的那种。”
安室透:“。。。。。。”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么敷衍的回答,我竟然有点相信他。
越是荒唐的理由越可能接近真实,因为在聪明人眼里,世界上不存在能够编出如此漏洞百出,智商感人的谎言的人,这大概就是逆向思维然后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最佳体现吧。
这种回答都能说出来,可见就算不是假的,对方也根本不打算说实话,察言观色技能点满的安室透果断转移了话题,试图套出更多消息:
“抓捕朗姆之后,我们打算顺藤摸瓜,继续获取关于黑衣组织的更多信息,关于这方面,你有什么计划吗?”
衣角突然被拽动,安室透低下头,看到搬着板凳站在窗前的柯南反手握着自己的衣摆,大大的黑框眼镜,遮不住男孩骤然绷紧的紧张神色:
“那个屋子,有动静了!”
第98章
抢先袭来的不是电话那头逮捕朗姆的声音,而是从脑后勺急速靠近的风声。
绑缚着金属细线的双刃匕-首破空而来,如同裁开白纸的剪刀,似乎将空气都划成两半,林子墨猛地低头,身形顺势躬成一道弧线,顺着惯性的方向向前翻滚。
匕-首落空,“当”地落到地上,还未溅起半丝土尘,便被一个黑色的身影用线收回。
林子墨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把枪掏了出来,是他平日里随身带的P7,这家伙虽然精准度并不高如狙击枪,但握把处的保险能够让持枪者在掏枪的一瞬间就能够直接射击,搭配上林子墨快得惊人的反应速度,通常在袭击者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自己的胸口就已经满是弹孔了。
林中不知名的昆虫还在鸣叫,树上的鸟儿仿佛看热闹似的,停在枝头,歪着脑袋,瞪着豆豆眼看着下面的战斗。
是朗姆派来的人?
他的动作比思维反应更快一步,这是长久以来的战斗所带给他的肌肉记忆,是无数次死里逃生后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甚至还没看清楚身后袭击的人,只来得及想到这袭击者背后的罪魁祸首,食指扣动,撞针敲击,子弹击发。
而他也在这个时候,才堪堪看清楚了身后袭击者那身黑色的长风衣。
对方的脸上带着死神面具,看不见脸,只有发丝在空中飞扬,在清晨的阳光下,似乎有种黑曜石般的质感。
是黑!是李舜生!
心口仿佛被鱼线捆缚,扎紧,从喉咙眼吊起。林子墨的呼吸一瞬间凝滞,他大脑空白地站起身,全然忘了对方是来袭击他的杀手,手上原本该发热的弹匣,却被他掌心的冷汗浸湿。
“唰——”几只鸟从密林的枝桠中钻出,被枪声惊吓,四散着逃向各处。
黑风衣的男人趴倒在地。
林子墨眨了眨眼,脑浆如水泥般粘稠,思维在里面艰难的运转,连眼球都失去控制,仿佛两颗被放进冰箱的玻璃珠,一动不动。
“李。。。。。。李舜生?”
他的声音很轻,如同羽毛从耳边划过带来的风声,尽管如此,趴在地上的男人,还是因为这一丝细微的叫声,微微动了动手指。
林子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这细小的动作,快步上前,连掉在地上的手机都没留意,如同平地般一脚踩过去,鞋跟压在红色的按键上,那通还在通话中的电话瞬间被挂断。
“怎么回事?”柯南疑惑地望了望发出忙音的听筒,“突然就挂断了?”
安室透压下小侦探的脑袋,“嘘”了一声,“等会儿再说,准备行动!”
林子墨蹲下身,想要翻过男人检查一下他的伤口,这里距离实验基地不过两百米,如果赶得及,以基地内的医疗条件还是能够救治的。可当他的手刚扶在男子的肩上,一道银链般的寒光骤然闪过,刚才还趴伏在地面上半死不活的人,如同扑向猎物的豹,瞬间露出獠牙。
林子墨猛地昂头,锋利的刀尖从下巴尖掠过,血花如雾,割开一条笔直的伤口,就像A4纸划破指根,并不严重。
指尖上移,捏住白色面具的尖端,抬起,移开,林子墨的反击让李舜生一愣,他挥舞在半空中的手臂不自觉地放慢速度,被面前勾起笑的男人握住。
明明面前这个相貌陌生,声音也从未听过的目标是他从未见过的人,可不知为何,他却从对方那熟悉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端倪。
试探着的,李舜生放松了用力的手臂,不再试图用刀尖够面前这个人的脑壳。
“林子墨?”
“唔。”林子墨用鼻音轻轻应了一声,目光落下,从高领风衣的衣领滑落,坠在那完好无损,连个破洞都没有的胸口,他的指尖在那光滑的布料上轻轻拂过,坚实的胸膛散发着热气,透过布料传达到冰凉的指尖,微微的震动是心脏在其中鼓动收缩的动静,他的大脑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