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家里人有反对过吗?”
“那会儿老大老二都工作了,他们在外头。老三还在读书,年纪小。我爸没说什么,我妈念叨过好几回,说挺好的孩子。”
褚律师没表现出明显喜憎,继续问,“之后去看望过秦特吗?”
“去过好几次,秦家不让我见,我还闹过好几场。”
“后来怎么不去了呢?”
“有一回闹的太厉害,秦家老大,秦耀阳跟我说,如果我实在放不下孩子,就把秦特的监护权再还给我,问我要不要?”刘凤女深吸口气,没再说下去。
褚律师等了一会儿,“你拒绝了?”
“没办法不拒绝。我那会儿已经再婚,刚诊出身孕,齐硕他爸还在给别人看摊儿,我工资也不高,实在再养不起一个孩子。”
“这些年,后悔过吗?”
刘凤女把一整杯茶都灌了下去,手里紧紧捏着杯子,指骨泛白,“姓秦的王八羔子把秦特打成那样,我要无动于衷,那还是人吗?”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抚养秦特吗?”
“当然会了。顶多脸皮厚点,让我妈替我看几年。再怎么,我也不会打孩子。你问问齐硕,我碰过他一下没?我这人,就是嘴上厉害,动真格儿的就不成了。”刘凤女说,“我也知道对不住秦特,有些亏欠那孩子。可有什么办法,她那个爸,我想到姓秦的就堵心。”
“褚律师,我这话很自私,可我说心里话,我倒不是重男轻女,可做妈妈的人,的确会因为孩子父亲不同,对孩子的态度不同。”
“这我能理解。”褚律师打量着宽敞的三室一厅的房间,齐家房子就在建材市场附近的小区,听刘凤女说是自己家买下来的,并非租住。家中装修是石膏吊顶水晶灯,可着屋子打的家俱,可知家境不错。褚律师摸着茶杯温润如玉的手感,是现代汝瓷的细腻,“秦特上学读书,你准备供她吗?”
“当然供了,上到哪儿供到哪儿。您别看我娘家是农村,我们兄妹四个,都是读书出来的。老二学历最差,也是中专,当时中专比高中可吃香,中专毕业就能工作挣钱。他是没听我妈的,没继续考,不然起码也得是个大专。我也是没听我妈的,当年读的中专,要是读高中,现在起码是个大本。”刘凤女捋一捋垂到额前的流海,“齐硕成绩就很好,这孩子心眼儿也好,还背着我给秦特寄了两百块零花钱,让秦特自己拿着买东西。要不是秦特回信,我还不知道呢。那两百块钱是我爸妈给他的压岁钱,他寄给了秦特。你说这孩子的心肠,怎么这么好啊。”
“可见您跟齐先生教子有方。”褚律师恭维一句。
刘凤女是打心底露出骄傲的笑容,“我家老齐也这么说。老齐还说等暑假接秦特过来,姐弟俩也在一处相处相处。现在各家都是一个,可有谁呢,齐硕也就这一个姐姐。”
“我现在对您有一个要求。”褚律师正色道。
“您尽管说。”
“每个星期给秦特打一个电话,关心她的生活,关心她的学习,事无巨细都要问到。”不待刘凤女以忙碌为由拒绝,褚律师道,“对方律师肯定会在你当年主动放弃秦特抚养权,以及即便一审胜诉您都对秦特毫不关心的事情上对您发难。我们必需提前应对!”
刘凤女立刻一口应下,“行,我知道了,一定做到!”
“问了还要记在心里!”
“没问题!”
“还有。不知道您有没有给秦特买过新衣新鞋,从里到外,每季两套新衣新鞋,立刻把春天的衣服给秦特寄过去。”
“现在高中都是穿校服,除非冬天羽绒服棉衣,春夏秋全都是校服,买外套也穿不着几回。”
“那就买里头穿的。鞋一定要买,给齐硕买什么牌子,秦特就什么牌子,只能好不能次!”
刘凤女瞪大眼睛,不知是心疼钱还是吃惊,“秦家请的律师连这个都能知道?”
褚律师淡然的吹一吹茶上浮叶,一掀眼皮,意味深长,“永远不要小看律师的能力。”
“我还给齐硕买过两份保险,要不要也给秦特一起买?”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