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斌看看表说道:“半夜一点多钟了。”
欧阳云苏下床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之后显然清醒多了,回到床上靠在丈夫身边,说道:“周继尧的态度倒是出乎我的预料,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我更没想到周建伟名下竟然有这么多钱。”
唐斌瞥了老婆一眼,哼了一声道:“资产和钱可是两码事,实际上真正能马上变现的也只有不到一个亿,而这一个亿里面有一半是不动产,真正变现又要打折扣,这么算下来,真正属于婉儿的最多也就是几千万。”
欧阳云苏说道:“不是还有公司股份吗?”
唐斌哼了一声道:“那只是账面上的钱,也许永远都无法变现。”
欧阳云苏不解道:“股份怎么就不是钱?每年都可以分红啊。”
唐斌摆摆手说道:“你不懂,三言两语我跟你说不清楚,当然,如果周继尧不使坏的话,股份当然也是钱,可他万一做点手脚的话,最后也就是账本上的一个数字。
再说,他的条件未免也太苛刻了,难道婉儿这辈子真的不再嫁人了?别忘了,如果找不回小虎的话,她连孩子都没有,钱对她还有什么意义?”
欧阳云苏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道理是没错,可此一时彼一时,我觉得周继尧不会再退让了,我的意见是先答应下来,让婉儿把该得的拿到手。
至于婉儿这辈子还嫁不嫁人,到时候也由不得周继尧,反正只要周继尧不撕破脸,咱们也笑脸相迎,真要到撕破脸的时候,咱们也不怕他,这才叫进退自如呢。”
唐斌点点头,说道:“我看周继尧之所以答应的这么干脆,一方面是他心里对我也有顾忌,另一方面这段时间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你不知道,就在前天晚上,他公司的保安部长孙乾居然被人在大街上乱枪射死。”
欧阳云苏吃惊道:“啊,难道真有人暗中在对周继尧下手?”
唐斌好像有点后悔跟老婆说这事,急忙说道:“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别出去乱说,周继尧刚才自己也说了,眼下对他来说是多事之秋,所以,在有关婉儿继承遗产的问题上他做出了让步,否则恐怕不会这么好说话。”
欧阳云苏哼了一声道:“我就说嘛,他会按什么好心,无非是怕你给他来个雪上加霜罢了。”顿了一下,小声道:“你觉得他会不会有一天阴沟里翻船?”
唐斌眯着眼睛好一阵没出声,最后说道:“俗话说树大招风,不过,一般的风倒也奈何不了大树,除非是台风级别的力量,最重要的还是看他的挡风墙建的怎么样。”
欧阳云苏若有所思地说道:“万一周继尧倒了,他家里就热闹了,那时候婉儿如果还是周家儿媳妇的话,照样还有一席之地。”
唐斌扭头看看欧阳云苏,没好气地说道:“还是先看眼前吧,别想太多了。”
欧阳云苏嗔道:“你现在怎么变得鼠目寸光了,俗话说,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我们不得不把眼光放远一点。”
唐斌往床上一趟,伸手关掉了灯,嘟囔道:“那你就慢慢做梦吧,我可要睡了。”
欧阳云苏掐了丈夫一把,嗔道:“你这死人,人家睡的好好的非要来折腾,现在人家不想睡了自己又成死狗了。”嘴里抱怨着,最后还是在丈夫身边躺下了。
戴家郎今天白天没有被派往火葬场,而是留在“偷闲居”当门卫,说实话,他都没有搞清楚赵宇他们在忙活谁的葬礼,只知道是老板的儿子死了,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替谁打工。
其实,晚上周继尧刚从车里面钻出来就被戴家郎一眼认出来了,刚开始,他还以为周继尧跟其他大人物一样只是来“偷闲居”的客人之一。
可后来当他从跟他一起值班的老豆嘴里得知周继尧就是这里的大老板的时候,忍不住大吃一惊,顿时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感情赵宇他们是在操办唐婉丈夫的葬礼呢,搞了半天,自己竟然成了周继尧的打工仔。
联想到祁菲软硬兼施逼他到周继尧身边卧底的事情,戴家郎一个晚上都有点魂不守舍,甚至有种赶紧逃跑的冲动。
不过,随即就发现自己想太多了,自己在周继尧这个庞大的帝国中算个老几啊,做为一个小保安兼司机,自己就连公司稍微层次高一点的人都接触不到,更不要说周继尧了,就算自己愿意帮祁菲打探消息,也永远没有办法成为周继尧身边的人。
这么一想,戴家郎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惊慌失措,即便周继尧真的像祁菲说的那样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做为一个打工仔也没必要为老板的行为负责吧。
何况,这个大老板跟自己相距十万八千里呢,目前,自己真正的老板也就是赵宇了,祁菲可没说过赵宇是个罪犯。
不过,还有比得知自己已经成了“大恶人”周继尧的打工仔更刺激的事情,那就是马上就要见到唐婉了。
不清楚她看见自己忽然出现在这里会是一副什么神情,搞不好她会误解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接近她呢,或者她压根就不希望自己再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毕竟,她丈夫已经不可能跟她离婚了,她将仍然是周家的少奶奶,并且还将继承丈夫的巨额遗产,自己只不过是她排遣无聊寂寞玩具而已,难道她还会把自己当真?
即便她愿意,周家的人也不会容忍自己这种人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因为自己跟她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根本就不是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