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于士子的延申行业多到令人咋舌,卖香烛的小孩很是伶俐。
大城市就是大城市,连小孩子都显得有文化知礼节。
柳安身份不算低,混京圈也混了许多年,多少认识不少有头有脸的。
从孔庙出来,众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有人在疏通道路。
这些人很是干练,没有过多的推让,用身体一挡,任谁推搡那都是纹丝不动,俨然成了两堵肉墙。
瞧身份是僮仆,柳安出声解释。
“都是自家养在庄子里的,从家生子中再行挑选强健的,编练而成。”
家生子意思很简单,就是家中仆役所生子嗣,自幼长在府里,忠诚度极高。
大乾开国数十载,这些僮仆年岁不小,可见家族是富贵很久了。
僮仆缓慢前行,留下一抬轿子的空间,护着其中的贵人。
“这里边是何人?”刘孖然好奇的目光,探询的看向柳安。
“难道是勋贵?”
柳安摇头笑道:“不可能。”
“为何?”刘孖然追问。
“距离太祖皇帝掀起大案整治不法勋贵,距今不过数十载,加之永兴三年辽东惨败,勋贵势力早已日渐低微。”
“不思低调,脑袋不灵光的早就被弹劾的眼睛冒金星。”
对此,李承平倒是有所耳闻,本朝太祖算是赵匡胤和朱元璋的结合体,对待骄兵悍将那是软硬兼施。
权势过重,罪行最恶的那是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中间不大坏不大好的,则是冷处理,削减权力任其在合理范畴内圈地。
再有永兴初年的辽东战败,又损失了不少能力很强的勋贵,如今的朝廷,其实勋贵已经很难和正经科举出身的文官抗衡。
人才获取上就能看出来,勋贵势微是迟早的事。
家族式人才很难保证能力达标,科举则不然,每三年从全国挑选最聪明的一批人,怎么个斗法。
除非皇帝大力扶持,这些勋贵人家也只能依附皇权,去做狗。
听到李承平他们在谈论勋贵,其余拜谒孔庙的士子,也是对这些勋贵口诛笔伐起来。
甭管啥时代,文官抨击弹劾王公勋贵那就是政治正确,骂的越狠升官越快。
谁让两者之间,天然对立,皇帝也不管,只拿勋贵当消耗品。
这也是近几年勋贵低调的原因,管你人品如何,天天有人追在后面拿小本本找你事,谁不怕啊!
“看到轿上的标识没,这是张相家的。”
有人认出轿中何人,出声说道。
这个张相就是内阁三巨头之一,时任内阁次辅,怪不得这么大排场,让人惊叹。
这个世界何其颠倒,勋贵不敢张扬,阁臣大佬却是抖起威风来。
本官定要参他一本。
嗯,可惜现在还没入仕为官,有士子感慨。
李承平只觉好笑,真让你小子当了官,怕是巴不得去捧着张阁老的臭脚,跪地上唱我的好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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