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清楚,秦牧与巧儿的感情非同一般,俩人曾一起走过落魄的日子,一起患过难,吃过苦,当别人将刀劈向秦牧的时候,巧儿没有丝毫犹豫扑上去厮咬,那时她是那么的柔弱,却又是那么的不顾生死。
秦牧待巧儿,并非纯粹的男女之情,对她的宠爱,带着亦兄亦父成分,不管她做什么,秦牧都给予了最大的宽容。
而巧儿灵动活泼的性格,无邪的心,能让秦牧一见到她,心情就自然地放松下来,平常背着她,满御花园乱跑,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这个时候,杨芷自己来说千言万语,也不见得比巧儿来调皮捣蛋一下,更能让秦牧舒缓紧绷的神经。
只是杨芷这样做,却是成全了巧儿,牺牲了自己。这就是卞玉京为之感动莫名的原因。
幸好,秦牧是知她的。
“陛下,你还没答应我呢,带我去上朝吧。”云巧儿搂着他的脖子,又再说道。
“好,我带你去。”
“拉勾!嘻嘻。。。。。。。哈哈。。。。。。。。。”
这下卞玉京傻眼了,她万万没想到,秦牧真会答应巧儿的请求,这。。。。。。。。
云巧儿可不管那些,硬是勾起秦牧的手指,拉起勾来,秦牧哈哈大笑,搂着她说道:“丫头,你也不用委曲自己换上什么宫女服饰,这就么穿着。”
“嗯嗯。。。。。。。。”云巧儿点头如鸡啄米,脸上尽明丽的笑意。
卞玉京想劝一下,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或许有些人觉得,秦牧好歹是个男人,并贵为天子,面对这股风潮,有必要拉巧儿这丫头去给自己撑腰打气吗?让一个柔弱的女人去与自己一同承受大臣们的攻击,这是软弱和无能的表现。
如果谁有这样的质疑,秦牧会笑而不语。
第二天资政殿的常朝,钟鼓三响,百官在殿中侍御吏的监察下,列好班,鱼贯入朝。
冬日的清晨,西风瑟瑟,光天初透,朝阳未升,寒气逼人。
刑部右侍郎姚培祯双手拢在大袖里,神态湛然,他不感觉冷,相反,感觉热腾腾的,他相信和他有类似感觉的大臣很多,今天感觉冷的,应该是皇帝吧。
入殿站好后,殿侧有仪乐声传来,这是天子御驾到了,很多大臣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默然等着,大殿内悄然无声,落针可闻。
熟悉朝堂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默。
这次儒法之争,迅速席卷了整个大秦,独尊儒术的底线被触及了,满天下的儒门弟子,包括大部分官员,这次都结成了同一阵线,誓要捍卫儒家的地位和尊严。
南京市井间,各位议论甚嚣尘上,甚至有人说,这次若不能捍卫儒家的地位,新一轮的焚书坑儒恐将不远矣!
这样的议论,挑动着每一个儒家弟子的神经。
先秦是唯一一个以法家治国的朝代,而如今的大秦天子,宣称继承的是始皇帝的法统,这本身就很挑战儒门弟子的神经。
虽然天子一再宣称,依然是尊用儒家治国,但如今在天子的推动下,法治的局面却逐步形成,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不行,绝对不行。
“皇帝升殿,百官躬迎!”
侍殿太监大喊一声,百官腰弯九十度,执礼恭候,秦牧一身黑色绣金龙的衮服,头戴十二毓帝皇冕冠,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后殿走出来。
他脸上神色坦然,并没有百官预料中的憔悴,走到龙椅前后,一展那黑色的大袖,有如大鹏展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牧朗声答道:“众卿平身!”
资政殿的常朝,大臣们无须下跪,躬身施礼之后,大家一同直起身来,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发现有些不对。
哪儿不对?
就是有些不对。
那是谁?那不是湘妃娘娘吗?
咦。。。。。。。。。很多大臣几乎忍不住抬袖擦试自己的眼睛,没错,就是湘妃娘娘,大臣们几乎没有不认识她的,这是怎么事?
湘妃娘娘出来执羽扇,这。。。。。。。。。这。。。。。。。这。。。。。。。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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