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上面的印章貌似……当今陛下的?”
书法大家,大文豪的字画固然有价值,可皇帝的印章同样有价值,尤其是在位的皇帝。
官员想得到一幅盖了皇帝印章的字画也是难如登天。
黛玉手中的这幅字画拿到外面,万金不换。
薛虹一边将身上的斗篷解下递给丫鬟,一边回道:“这是我去钟粹宫太子殿下赏赐的,我知你素来喜爱风雅之物,便借花献佛。
时近年关,朝中正忙,为兄又实在抽不开身,不能陪你出城散一散心,实在是委屈了你。”
听到薛虹这么说黛玉自是满心的欢喜,更胜过对于得了这卷字画的喜悦。
心中薛虹的分量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仅次于林如海的地位。
每天临近傍晚时分,小小的人儿都会早早的等在后院,期盼着看到自已的师兄。
黛玉幼年失恃,虽天资聪颖,可依旧对她造成了影响。这样的孩子哪怕天纵奇才,内心大多难免会有所缺失。
比如对友谊和爱情分不清,容易敏感,又爱生气。
因为女孩子的很多话是不会和父亲说的,无人倾诉,自然而然会形成这种敏感的对外防御机制。
而一但心里有了别人的位置,就又会患得患失,容易吃醋。生怕自已的爱被别人分了去。
可是这种情况薛虹也没有大多的好办法,他一个男性想让黛玉体会母爱是不可能了,只能合理的多给黛玉一些爱护和支持,鼓励她多交朋友。
黛玉抱着几乎有自已半身长的画卷,卷轴上的白色裱纸贴在微微发红的脸上,低着头一双小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正要抬头道谢,却看见薛虹已经走了过来招呼自已用饭。
“真是辛苦师妹久等了,再过一会恐怕饭就要凉了,先用饭吧。”
“嗯,一切都听师兄的。”
……
夜间时分,黛玉回了屋子,手中还捧着那幅字画欣赏着。
只是到底欣赏的是画,还是情义,那就难说了。
“小姐,时候不早了,让奴婢替您卸去发钗妆容吧。”
黛玉先是将字画收到了自已床边的那个箱子中,然后锁好,这才坐到梳妆台前。
雪雁刚一动手将那簪子拿下来,准备和其他的首饰当在梳妆台下方的小抽屉里,就被黛玉拦了下来。
“还是……单独收起来吧,毕竟玉件易碎。”
雪雁调皮的回了一句:“小姐莫怕,有公子在,日后再让他送你就是了,最好啊……是送上一辈子。”
紫鹃也渐渐适应了身份的变化,收起了心底曾经的想法,也跟着笑了起来。
黛玉只觉得一瞬间自已的脸在发烫,但心内又隐隐有着窃喜,或者说是一种安心的感觉。
……
自从那日在钟粹宫一会之后,太子也渐渐的开始理解了隆庆帝为何对薛虹评价如此之高。
詹士府的琐事只要是交代给薛虹,几乎都会以最简洁的方式完成,同时又保证了任务的质量。
而薛虹本人做起任何事,又都是有着章法,属于自已的逻辑,这样的人只要经验和见识随着年龄的增长,妥妥的辅国良臣级别。
当然,哪怕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却依旧要收敛着些,除了日常的工作外,很少与官员有私下的接触,哪怕是詹士府的官员们。
虽然不能明着交好,但暗地里却也给薛虹提供的不少的方便。
太子每次给薛虹下达任务的时候,都是挑那些功劳大,事少,几乎没有背锅得罪人风险的美差。
这也就使得薛虹虽然身兼翰林院和詹士府的差使,可并没有比原先担任修撰的时候忙多少。
每天依旧按时打卡上下班,鲜有加班的情况。
……
“众位爱卿,白驹过隙,岁月不饶人呐。转眼之间又是一年除夕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