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珩闭着眼睛,嘴角溢血,并没有停下。
叶翎紊乱的内息被控制住了,但她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必须尽快疗伤。
南宫珩的属下天枢抱起秦徵,把他送到了谷中小院,老妇人和虞澍住过的房间里,让他躺在床上休息。
“阿如……阿如!”天枢要走,秦徵拽住了他的衣袖,神色焦急,“阿如怎么样了?”
天枢皱眉:“前辈稍候,我出去看看秦小姐在何处。”
天枢出去,很快找到了已经不省人事的秦忆如,把她带到了秦徵面前。
秦忆如脸上血肉模糊,一只眼睛的眼珠子破了,看起来丑陋可怖,浑身脏污不堪,被懂得嘴唇青紫,浑身发抖。
秦徵不顾自己的身上,从床上下来,抱着秦忆如,把她放到床上去,给她盖上被子,揉搓着她冰凉的双手,看着她凄惨的样子,不禁老泪纵横。
天枢离开,又把虞澍拎过来,扔在了房中地上。
虞澍还有用,不能死。
然后天枢找到了小院中的厨房,点了火,烧上水,想着南宫珩和叶翎等会可能需要用。
寅时一刻。
南宫珩收手,抱住了叶翎。
“小叶子?”南宫珩在叶翎耳边轻轻唤了一声。
叶翎昏迷着,没有反应。南宫珩打横抱起叶翎,往亮着光的小院飞去。
进了一个没人的房间,南宫珩把叶翎放在床上,给她把脉。她的内息渐趋平稳,但筋脉受损严重,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能再用内力,需要好好休养。
南宫珩又给叶翎喂了一颗药,握着她的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小叶子,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还怎么活……”
脚步声响起,天枢端着一个木盆,送了热水过来。
南宫珩从怀中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用热水给叶翎擦了擦手,擦了擦脖颈,看到叶翎脸上的几道血痕,南宫珩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把叶翎的脸擦干净,拿出伤药来,轻轻抹上。
南宫珩过去,把门关好,从里面拴上,然后解开叶翎的衣服,查看她身上各处。就见她双臂和双腿,还有背部,都有大大小小被磕碰过的淤青。
这都是叶翎坠崖的时候不可避免撞到的地方,甚至有些是故意撞的,因为当时她身体下落的趋势控制不住,保命要紧。
南宫珩给叶翎清理伤处,小心地上药,虽然叶翎此时感觉不到疼,但南宫珩心里疼得厉害。
如今也不过才刚到八月初三,叶翎被抓来这个地方,一天一夜。
南宫珩从叶翎离开后就没休息过一刻,安排人扩大范围,搜寻西凉城周边。
但这里是虞澍采药时无意中发现,精心选中的隐秘之地,是虞澍给自己准备的备用神医谷,而楚明泽还专门把谷中各个出入口都做了伪装,很难找。
南宫珩一发现这个地方,就第一时间冲了进来,若他再来得晚一些,秦徵拼尽全力,也未必能把叶翎救回来。
那老妇人天生残疾,但习武资质远超虞澍,实力强横。叶翎从她那里得到的内力,勉力使用,很快就失控了,她的筋脉根本承受不住。
天色将明,叶翎依旧没苏醒,南宫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隔壁房间里,秦忆如幽幽醒转。
秦徵已经把她的脸和手清洗过,问天枢要了治疗外伤的药物,给她抹上,找了干净的布,把她脸上的伤包起来,就露了一只眼睛,鼻子和嘴。
睁开眼,秦忆如看到秦徵,哽咽着叫了一声“爹”,扑到秦徵怀中,嚎啕大哭。
秦徵心疼不已,连声对秦忆如说:“都是爹没保护好你,都是爹的错……”
秦忆如的伤心是真的。她引以为傲的容貌被毁了,一只眼睛瞎了,叶翎没死,南宫珩来接她了……
“爹……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秦忆如泣不成声。
“不会的,爹怎么会不要你呢?”秦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秦忆如泪眼朦胧,抽抽噎噎地说:“昨日……昨日叶翎跳崖脱身,只救了爹走……那个虞澍跟他的阿姐,把对叶翎的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了我身上……他们把我当成了叶翎,羞辱我,打骂我,掐我的脖子,划我的脸……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