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珩看了看那把琴,想想花三文钱就能买到一个好吃的素包子,觉得真不值,不过他赶时间,毕竟机不可失,万一别人先揭了告示且被录用,他就错失良机了,况且花的也不是他的钱。
南宫珩从怀中钱袋子里抽了几张银票,将其中一张拍在那掌柜面前,“我现在可以先试试吗?若是不合心意,这银票就算试用费。”
掌柜盯着南宫珩手中的银票,瞬间眉开眼笑,“哎!公子随便试,这琴真是难得一见的古董宝贝,绝对让公子满意!”
南宫珩打算试一下,如果他不会弹,就不买了,那张银票当丢了。如果会弹,马上买下来去揭告示,到司徒家应聘去。
掌柜送来一个凳子,南宫珩坐下,看着琴,脑子一片空白,干脆闭上眼睛,双手放在琴上,什么都不想,跟随感觉信手而弹。
掌柜原就觉得南宫珩有点怪,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真的懂琴,这会儿听到琴声,神色惊讶。
不多时,古玩店门口围了一群人,探头往里看是谁在弹琴。
闭着眼睛找感觉的南宫珩已完全沉浸其中,不知道被围观了,越弹越快,琴声激越,让闻者心都提了起来。
等南宫珩终于停下,睁开眼就笑了,他原来肯定会,而且弹得不错,反正他自己听着挺好。
抬头看到一群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南宫珩愣了一下,“诸位这是……”
掌柜乐呵呵地说:“公子琴艺高超,我们都听入迷了。”
南宫珩爽快地把剩下的银票给了,抱着琴出古玩店,直奔告示栏,揭了告示拿在手中,先回去给叶晟送饭,知会一声。
“琴师?你会吗?”叶晟有些意外。
“当然了,我很会。”南宫珩挺开心的,“等我回来给老叶弹一曲听听,现在我先去应聘,顺利的话很快就可以见到那位大长老,请他给老叶医治。”
叶晟心中微暖,“你只记得,万事小心,不要冒失,谨言慎行。”
“知道老叶你很疼我,放心,我已经跟司徒善那老混蛋打听过司徒家的情况了。”南宫珩又捏了一下叶晟的脸,在叶晟的手打过来之前,抱着琴起身跑了。
叶晟听着轻快的脚步声远去,微微笑了笑。他忘记自己的女儿是谁,但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这个女婿真的是个温暖又可爱的孩子,虽然有时候淘气嘴欠让人想揍他。
南宫珩路过成衣店,进去换了身干净的新衣裳出来,问了路,就往城主府去了。
城主府占地面积很大,司徒善说长老和核心弟子都住在里面。
到门口,给守卫看过告示,守卫什么也没问,就带路送南宫珩去大长老司徒焱的住处。
关于司徒家大长老司徒焱唯一的孙子司徒瑄,来之前南宫珩真跟司徒善打听过。
司徒善说,司徒瑄原本是司徒家年轻一辈第一天才,不仅医道天赋出色,习武天赋也极为出色,司徒焱十分宠爱,直到司徒瑄的母亲被人撞见跟家主司徒岳偷情。
事情捂不住,闹大后,司徒瑄的父亲一怒之下杀了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然后打算自杀。结果自杀之前,他还要杀掉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儿子,因为那不是他亲生的。
司徒瑄被疯了的父亲砍断右臂,又亲眼看着父母双双惨死眼前,逃过一劫之后,再也没出过门。
有人说他疯了,有人说他傻了,有人说他是没脸见人,总之曾经的司徒家天才成了个天大的笑柄。
而司徒岳声称是被勾引,安然无恙,依旧稳坐家主之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司徒焱明知这不是他的亲孙,坚持不让司徒瑄认家主司徒岳这个生父。司徒瑄的野种身份是崇明城乃至天沐国公开的秘密,但他名义上仍是司徒焱的孙子。
“瑄公子,新的琴师到了。”
侍卫通禀后,过了一刻钟,房中才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
侍卫松了一口气,对南宫珩示意他可以进去了,又小声提醒让他小心点儿,少说话,不要惹里面的人生气。
南宫珩推门进去,房中有一股淡淡的药香,窗边坐着一个消瘦的男子,空荡荡右臂袖管正对着南宫珩。
司徒瑄不说话,南宫珩也没主动介绍自己。虽然叶晟已经告诉南宫珩他的名字,但他不打算用本名,问就是花小南,不信就是南小花。
房中有琴架,南宫珩走过去,把琴放下,闭上眼睛开始弹,也不管司徒瑄想听什么。
片刻之后,司徒瑄转头看向南宫珩,消瘦凹陷的面颊上没有一丝温度。
一曲终了,南宫珩睁开眼,“公子觉得如何?”
“继续。”司徒瑄话落,又收回视线。
南宫珩接着弹,三首曲子之后,司徒瑄才再次开口,“这些曲子是你作的吗?”
南宫珩摇头,“或许是,我不记得了。我因中毒失忆流落到此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看到告示去买了琴,试过发现会弹,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