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杰不由的在心里疑惑“我在哪?这是哪?”
他只记得自己快马加鞭为北醪城运送粮草,却在黎县遭遇了一场匪徒,手下人伤亡殆尽,他拼死抵抗,可奈何带头的人怀身异火,强大到并不是他能抵抗的了的。
焦灼的黑雾,撕裂的滚烫,那种烈火焚身濒临死亡的感觉在宋或安心头迟迟无法消散。
他不由的抬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如玉的手洁白无瑕,并没有被异火烧灼过后的痕迹。
宋世杰不由的纳闷:“所以我这是死后到了阴曹地府了吗?”
“啧~”一声略带磁性的低沉男音陡然响起,男人音色没有什么起伏,略冷的声线很是孤傲:
“倒是叫大人失望了,你还活得好好的,离死恐怕还有些早。”
宋世杰闻声望过去,床头赫然坐着一位衣着墨色繁金蟒袍的男人。
男人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狭长的眸子里透露着一股桀骜之气,长发一丝不苟的高束冠中,更显浑身的肃穆威压。
这人给宋世杰的第一感觉,就像是丛林里高坐苍穹的万兽之王一般,凶狠又危险!
他一眼就认出了男人的身份,这世间敢着一身蟒袍,气质还如此渗人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位罢了。
“你是西临王?”
顾靖远闻言眉峰一挑:“还算聪慧,也不枉本王的费了那么多药材。”
宋世杰听到答案,瞬间了然于心,黎县位于北镜与西临的中间地带,也难怪他遇难会碰上顾靖远。
只是西临与南朝的关系一向都是岌岌可危,只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实则利益矛盾冲突不断,顾靖远缘何会费人费力救他?
他脑子里思量一闪而过,突然就眸色凝住,颇为严肃:“敢问王爷,在下运送的粮草可还在?”
顾靖远知道宋世杰这是怀疑上自己,他也没打算隐瞒,强硬之态尽显:“粮草?粮草现下已经入了西临的库中,大人怕是拿不回来了。”
“你!”宋世杰闻言瞪大眼睛,显然没有料到顾靖远会这么强势又直白:
“那可是运往北醪城的军粮!关乎战事,关乎国本,关乎千千万万的黎民生死,你怎么就敢私吞的!”
宋世杰言语间的愤怒与激动溢于言表,只是一瞬间,他看顾靖远的眼神就充满了厌恨。
可男人依旧八风不动,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是吗?你认为这是南朝的救命稻草?可这原本是西临的粮食不是吗?”
顾靖远冷冷的睨向床上的人,男人刚从昏迷中醒来,衣袍松散开来也没发现,那截雪白脆弱的脖颈在他看来简直细的要命,只要他稍稍使劲,对方立刻便会如折断翅膀的蝴蝶一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可偏偏就是这么羸弱的宋世杰,却敢怒目圆睁的直视顾靖远,眼中带着浓烈的指责。
顾靖远与他四目相对,不由的在心中升起戏谑之意,就这?居然还有胆子敢冲他吼?
若不是宋世杰还有些用处,他真想封住对方那张大义凛然的嘴,半点都不想同宋世杰解释。
顾靖远沉默半响,生生安奈下心底的弑杀之念,试图同宋世杰讲道理:
“大人知道西临为了凑出纳征的粮食都遭受了些什么吗?西北今年千年赤地,颗粒无收,百姓亦是民不聊生,那些太后强行威胁征收的,可是西临百姓最后的口粮呢!”
宋世杰闻言又是一瞬间的愣怔,宋家身处南朝政治漩涡的中心,自然对太后的秉性嘴脸知晓一二的。
却不曾想太后行事能冷辣到这种地步,她向来是敏感又私心慎重的,霍氏族人私自揽财不肯拔毛,太后此举多半是为的一箭双雕之计,即打压了西临,又不费吹灰之力就筹集了粮草。
宋世杰想到这脸色缓和了许多,但话语依旧带着不赞同:
“军情紧急,事急从全,王爷若愿意将军粮还给在下,在下一定立即修书一封,让我祖父上奏朝廷,为西临解饥荒之忧。”
顾靖远闻言就笑:“让你祖父上奏?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宋大人有所不知,你昏迷已有月余,外面早已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此时看宋世杰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
“大人居然还有心思管什么粮草,你延误军机,致使焉鹤太子和喻家大公子皆殒命北嫪城,太后趁机定下了你叛逃的罪名,宋家一族获罪,已经被悉数诛灭了,无一人生还!”
“你说什么?”宋世杰只觉得一瞬间便浑身麻痹,四肢僵硬,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他满眼的不可置信,家人送他出城时絮絮叨叨的模样还恍如昨日,怎么自己只是昏睡了一觉,就能得到宋家被灭的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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