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忙摆手,道,“不,不用说了,娘都能理解。”
她坚信儿媳做出这么大的改变,比谁家的媳妇都要懂事、善良、孝顺,是受了上天的指引或者改造的。
是以过去那些令她堵心难受的事,她一点儿也不想再提。
何苗却是好笑地握住她的手,“不是的,娘,您听我说。我说过,对那李文书有过一时的迷恋,整日想缠着他说话,还把嫁衣与红鞋子典当了得到三百文银钱,也全都给了他。可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
王婆子听她在说对别的男子如何的好,心里仍是不太舒服,就好像有根刺卡在了喉咙里。
眼下也不打断她,任由她说了下去。
“当时我还意识不到自己的言行有多离谱,只是觉得相公对我如此的厌恶,心里非常的难受。我找李文书,相公也不说我,对我不理不睬,我悲愤之下,起了叛逆之心。他越是不理我,我越是要找李文书,越是要挑战他的底线。”
何苗说着,装作很难过的样子垂下双眸,“可惜,无论我怎样折腾,相公对我,还是……”
“孩子,你别说了,你说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原来儿媳去搭理那什么狗屁李文书,是为了引起儿子的注意与关爱,她是太缺爱、太可怜了!
王婆子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双手越过孙儿,将儿媳搂在怀里,“娘错了,前几日不该生你的气,不该让你难受,苗儿,你可原谅娘?”
何苗佯装生气地嘟起了小嘴,“娘,敢情方才我那个故事白讲了!”
王婆子微怔,接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好好好,娘都知道了,你是个大度心善的好孩子,你不会真的恼我的。只不过娘做错了,总归要对你说声对不住的。”
何苗亲亲热热地回抱她,“娘,我也有做得不对之处,也请您多包容。”
“娘以后一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你。”王婆子只觉得这儿媳就是自己的小棉袄,“鸣儿也是个蠢的,日后若是他再不疼你,娘便将他赶出家门,咱娘俩带着孩子一起过。”
何苗破涕为笑,“娘,你真好。”心中的小人却是张狂大笑:总算彻底搞定了婆婆,把这一关给揭过了,日后齐一鸣若是敢惹她生气,立刻向婆婆告状,保管把他的狗腿子打断。
王婆子捏了捏她的鼻头,“只是孩子,听娘一句劝,先不管别人对自己如何,学会爱自己再说。你日后可千万不要那么傻了,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娘。”何苗抱着她的臂膀,甜甜地笑,“以后有娘看着,我一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王婆子却很是郑重地点头,“虽说你眼下都改变了许多,可到底年轻,娘是要将你看牢了,不然你要是被别个男子骗走,咱这个家还不得散了吗?”
何苗哑然。
半晌才道,“娘,你说哪儿去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离开这个家的。”
“这么说,你对鸣儿是死心塌地,无论是生是死,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了?”
何苗又是一怔。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在婆婆眼里,竟看到了几分狡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