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墓碑,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到晋太元、陶、武陵、捕鱼等字眼时,猛然间想起以前中学的时候学过一篇文言文叫《桃花源记》的,里面开篇就是:“晋太元中,武陵人以捕鱼为业……”作者好像陶渊明,具体是哪个朝代的就有点记不准了。
我努力的回忆那篇文言文的内容,再对比碑上的墓志铭,是有点相似的地方。不禁脱口而出:“《桃花源记》!”
这几个字一出口,众人都不约而同的一拍手掌,伸着右手食指指着天不停的激动的晃着说:“对!对!对!”我看着他们这么整齐划一的动作,有点好笑,心想这个动作应该是全国统一的吧。
四人中就数大块最激动了,一个劲的摇着食指说:“我就说嘛,怎么那么熟悉,你看那啥武陵、捕鱼为业、要还家的字眼,亏得上学的时候俺老贵用功啊,原来真的学过,就是《桃花源记》。”
皮猴看到大块激动成这样,一脸揶揄的说:“你上学用功?看不出来哇。”
大块厉了他一眼说:“当然用功,你以为哪个都像你?上个学整天吊儿郎当的,净知道摸鱼摸虾摸蛤蟆。”
皮猴不以为然的说:“你说出的这话脸红不,估计你自己都不信,更别说我们了。”
大块可不管他,继续一个劲的激动说:“这个《桃花源记》我记得是陶渊明写的,是姓陶的,就是我老陶家的人。”
皮猴没好气的说:“切,历史上姓陶的名人也多了去,看到姓陶的就认祖认宗,往自己脸上贴金,丢不丢人!”
我笑笑说:“这真有可能是大块祖宗哇,这《桃花源记》作者叫陶渊明,大块也姓陶,说不定真的是他祖宗。”
几人听了也笑了笑。
皮猴说:“切,这个墓的主人又不是姓陶,如果我不是眼瞎的话应该是姓曹吧,叫曹辛。”
我一听好像有点道理,姓陶的只是落款的那个,叫陶潜,不过都一样,反正也有个姓陶的名字在上面,这个姓陶的真是大块祖宗也不奇怪。
大块听了皮猴的话也是怔了怔,说:“我们讨论的是姓陶的,又不是姓曹的。”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老焦,说真的以前读书的时候学《桃花源记》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看到这个陶渊明这个名字,我也问过我家老大爷,我老大爷说不知道,族谱上也没有详细记载到,好像说我老陶家这一支系最早追溯也是只到晋朝,往上就没有了。”
我说:“这碑文上说的也是晋朝的事,好像跟那《桃花源记》的故事发生在同一时期。这两件事怎么有些地方这么相似,不知有没有关联,这个陶潜不知是什么人?”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曹氏碑文和《桃花源记》里面提到的一些事这么相似,直觉告诉我这二者说的应该是同一件事。嘴里不自觉的念起陶渊明、陶渊明来。
小年轻在旁边一直听着我们说话,有几次想插话,但稍一沉吟欲言又止,现在听我在念叨陶渊明,似乎听清楚了,有点吃惊的问我:“焦兄弟,你刚才说的是陶渊明吗?”
我说:“是,陶渊明,深渊的渊,明白的明。”
小年轻释然道:“原来你们也认识陶渊明居士,他现在还健在?”
我们几个一听不禁哑然失笑,大块笑着说:“我说小哥啊,我们是都认识陶渊明,但是你问他是否还健在就吓到我了,怎么,你认识他?”
小年轻说:“认识,他上一次来这里应该是一千六百多年前的事了。”
我们一听都吃了一惊,我忙问道:“陶渊明来过这里?小哥你没记错吧?”
小年轻指着墓碑说:“上次他就是和曹公一起来的,这碑文就是他写的,可悲可叹啊!”
这话一出来,虽然声音平淡,但我耳边仿佛响起了一个炸雷,震得我脑袋嗡嗡声,头发都竖起来了。怎么?这碑是他写的?他是和曹辛一起进来的?
我抓了抓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我看到其他人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我就知道我没有听错。
我们惊得半天都反应不过来,陶渊明竟然来过这里,那可是历史上的一个大名人啊。
只听那小年轻继续说:“陶潜先生字渊明,又字元亮,你们既然认识,想必你们都知道,他现在还健在吗?”
我一听这才反应过来,他娘的,搞了半天,原来陶潜就是陶渊明,这碑文落款就是寻阳郡柴桑人陶潜。原来是自己有眼无珠,就摆在面前都不知道,这怨不得谁啊,都怪自己以前读书不认真,忘了古人还有名、字、号等等行头,就单单记了个陶渊明,差点闹了个笑话,看来回去之后要恶补点古文知识才行。
听了他又问了是否健在,惊讶得我舌头有点不听使唤的说:“健……健……健在?他都死了一千多年了。”
小年轻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一拍脑袋说:“是哦,他来这里的时候是一千六百多年前的事了,我差点糊涂了。那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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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没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这事对他来说不好理解,便说:“我们其实也不认识他,我们只是在‘私塾’学过他写的文章,他是着名的诗人、辞赋家,有很多作品流传后世,所以我们都学过他的文章,所以才说‘认识’他,但此‘认识’非彼‘认识’。”
小年轻点点头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