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了,窦将军。”袁冬月缓缓起身,走向他,“是我借了太子殿下的名义约你此刻于御花园园亭相见。”
“哦?”窦江虽不解,仍笑道,“原是如此。不知二小姐寻老夫所为何事?”
袁冬月从袖中拿出字据来,两指夹着递给窦江。窦江拧眉,抬眸看着她,手中接下皮纸来。
袁冬月说道:“还劳烦窦将军仔细瞧瞧。”
窦江离开纸张,一字一句读去,然而愈读到后面他的脸色愈铁青。
“你……”
他几近咬着牙说出,面上肌肉簌簌抖着。
“你与王昭仪如何,王昭仪又与昭慈皇后如何,想我不必再重申。”袁冬月直视着窦江的眸子,语气淡淡道。纵使她此刻只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外表,然而眸子里的坚毅及满脸的狠劲却很难不让人胆寒与敬畏。
窦江深吸一口气,压制着浑身将要翻腾的血液来想法子。
那个印章足以证实这份字据确为王茹亲笔所写……
袁冬月的眸子轻轻往下移,见他的手正悄然朝腰间摸索去。
“窦将军,我劝你别打歪心思。来之前,我便早已告知宁妃娘娘我的行程。”
“你敢杀我?”
“或许你是不想要你这条命了。”
窦江的右手猛地一僵,瞳孔巨震般与袁冬月对视。“臣、臣不敢有此想法!”
他赶忙否决。
“考虑清楚了么?”她问道。
“……”窦江咬紧了牙。
王茹的死活威胁不到他,他唯独害怕皇帝知晓他与王茹私通之事,只恐皇帝要对他重罚,剥去他的兵权。
莫不如先稳住她。
窦江的思绪忽地明朗起来,抱着拳,咬牙恳切道:“行,二小姐。兵权我可以给梁氏,还望您千万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
“行。”
袁冬月瘪瘪嘴,心底忽地放松起来,转身离开。
如此,便只剩假死脱身这最后一步了。
窦江盯着袁冬月离开的背影,身子躬得更深:“臣恭送二小姐。”
御花园中一处假石之后,祁寒一袭雅青锦袍,手中紧紧攥着昨夜从信鸽身上取下的密信,大差不差地听完了二人全程的对话。
他本是秘密得知了窦江今日的行程,欲拿着密信来威胁他,不料竟遇上了此等场景。
月月要窦江的兵权做什么?给梁氏?
梁氏及袁俞月时常苛责她的事情他早有耳闻,何以要帮梁氏?
袁冬月一走远,御花园内便嘈杂起来。
“呸!还王茹!”窦江一面骂着,一面撕碎手中的字据。“用这么个贱人的东西就想威胁我?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