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二小姐嘱托,在下速速探查了汪公子离奇辞世一事。然……”袁冬月迅速地读过信上内容,双手离那脚旁的火盆子极近,以便有人前来便可将其投入火中毁尸灭迹。
一字一字蹦入她的大脑,她的心脏亦扑通扑通地打着沉重的节拍,直至读去最后一行──“遂不能知。”
她赶忙将信纸投入火盆子。
“小姐。”
千红忽地一声惊得她浑身一颤,她遂抬头去瞧:“怎么了?”
千红朝她笑着:“小姐,殿下命奴婢前来为您梳妆。”
袁冬月疑惑地皱起眉头,抬手抚摸去自己的发髻:“怎地?我这发髻可是有什么不妥?”
千红踩着碎步绕至她身后,答道:“小姐这发型并无什么不妥,只是殿下待会要携您去参加那皇室的晚宴,想来是更要上心些的。”
她轻轻挽着袁冬月坐去梳妆台前,一面拆去她现有的发簪,目光落在那双鸳镜中的袁冬月面上,一面夸赞道:“小姐确是花颜月貌,怪不得殿下如此喜爱。”
袁冬月呆呆坐在软椅上,嘴边扯出一点儿尬笑来回应,感受着千红灵巧的十指替自己梳弄。
“您说他这么个政务繁忙的太子,竟还记得姑娘家梳妆的小事,生怕您在皇上等人面前失了礼仪,可不是对您太上心了?”
“千红,我觉着有些饿了,可否先行拿些糕点来给我垫垫肚子?”她忽地扯开话题,实在不想听千红这等旁观者迷的话语。
“噢噢!──”千红应了命令,连忙去取。
独留袁冬月一人静静地瞧着镜中的自己。
哎。她轻吁一口气。
汪卿水的死因当真无法查出,就当真如此离奇?那祁寒呢,祁寒怎么办?
……
永宁殿,乍一看不似待客的正殿那般富丽堂皇,然细细观去,却在低调中品出皇家的奢华。精雕细琢的案凳,华贵舒适的织物,流彩灯高悬,每处角落都漫溢着璀璨的金光与贵族的气息。
袁冬月按吩咐着了一身桃红底织金锦对襟宫装,头饰乃精美的五凤朝阳挂珠钗,瞧得云髻峨峨,仪态万千。随在祁政身后出席,一经出现,便惊艳了座下所有人。
一是因为她没什么名分,却随祁政出席晚宴还落了座,实是不合规矩。二是因为她确实美艳。
袁冬月低着头,很不自在。
祁政却丝毫不在意众人讶异的目光,或者说,他根本没抬眸看众人。作揖时也只是垂着头躬身,丝毫没朝那高位上撇去一眼。
“阿瞳。”他微低着头看向身边那人,伸出手握紧她手背。
袁冬月:“……”
她默默将手攥紧。
为何不携阿姐来参加此等晚宴,再怎么说,总比她更合理些吧。
想起袁俞月,她忽地忆起今日白日里在东宫怎又不见袁俞月的身影了,真是搞不懂。
“袁姐姐!”祁沅欢快地出声唤她。
袁冬月这才抬头,见斜对面处祁沅正欢腾地朝她招手,她咧嘴笑笑。
眸光愣愣地一转,她这才得以看清这晚宴上来的究竟有哪些人。皇帝、皇后、太后三人,祁政、祁晁两位皇子,祁沅一位公主……简直又是皇室里头最尊贵的几位。多余的还有小皇子祁襄,宁妃禄瑶,以及自己这个袁府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