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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又心疼又难忍责怪,祁寒只一动不动地任他摆弄。
“为什么?”他忽地开口,在寂静的东宫显得尤为突兀。
袁冬月惊地动作一顿。
“为什么你和他看起来很熟的样子?”他委屈地问道。
袁冬月匆慌地回头看向四周,好在一片鸦黑中并无人影闪过,她赶忙将他拉入一处细窄的房缝里。
她再朝外警惕地望去,心底思量几分,待到能暂时确保他不会被发现后才回过脸看他。
这么说方才他是一直在窗外偷偷瞧着她与祁政二人吗。
“没,我与他——”她正要开口解释,却忽见昏暗的光线下,他眼眶已然泛红,泪水在眼眶打转,在月光下剔透无比。
“啊——”
她心头一惊,顿时心乱如麻,剎那间不知该怎么应对,赶忙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为他擦去滚烫的泪珠,“别哭别哭……”
“我与他不熟的,你不要多想。”
可她越哄,他心底越觉得委屈。
那泪珠断线而下,她慌得手指都开始发颤。
过了良久,他吸了吸鼻间因哭泣而产生的鼻涕,鼻间、嘴唇瞬间泛红,就连呼出的气息也恍然化成白雾。
“你不想我吗?”他忍着抽咽声道。
“想你啊。”袁冬月见他哭得梨花带雨,便双手直直地捧着他滚热的面颊,忙哄道:“今夜见到你我不是很开心吗?”
“不准哭了。”
“听到没?”她揉揉他脸颊给他做了个鬼脸,见他还瘪着嘴,吓唬道,“再哭不喜欢你了。”
“没哭了。”他忙道,立刻自己也开始抬手擦眼泪。
袁冬月瞧他傻样,轻轻笑了声,微踮起脚尖,薅了薅他的头发:“这才乖嘛。”
待他平复了些许心情,这才怔愣愣地眨着眸子看她,下意识撅了点儿嘴:“你那天说不爱我了。”
“好你个祁寒。”她又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我说假的你不知道?”
其实这句话说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若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与祁寒来往的太密切,对他只会百害无一利。祁政是不会看不出的。他太傻了,藏不住事,就像今夜胆敢一人贸然来东宫寻她一样。
可她怕他此刻伤心,更怕他在她面前伤心。
她心情忽有些沉寂了,脸上笑容渐渐僵了下去,只是无声地牵起他的手。
祁寒感受着她情绪的变化,反过来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中:“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带你逃离这里。”
袁冬月抬着眸望他的面孔,不禁道:“你真傻。”
皇权的竞争是多么残酷又艰难的东西。从前她不知祁政重生了,如今她清晰地明了他拥有绝对的优势与控制权。
哪是这么容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