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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宽厚(第1页)

说罢,唐婉柔便不再随着那婆子的步子,只向前自行走去。

未走得两步,便听得身后一声轻叹。

“二小姐,对不住了”。

声罢,于唐婉柔身后只响起几步杂乱的脚步声,唐婉柔心中一惊,未得反映便被几个婆子锢住了身,嘴上亦被堵上了白布,径直向着那院中而去。

几人只将唐婉柔强行带来了这院中主房内,另一名嬷嬷则将备好的丧服白绸放置在唐婉柔身侧。

“二小姐先且更衣歇息会儿,需要什么物什吩咐老奴便是,老奴一干皆在院中候着”。

为首的嬷嬷说罢,便示意唐婉柔身侧二人松开了手,一下失了支撑,唐婉柔倒是不自主地向着后侧踉跄了几步。

“你们这些刁奴!我要去告诉爹爹!告诉姨娘!将你们全全发卖出去!”

唐婉柔稳住身后,只愤愤挣扯去口中的白布,对着面前几个嬷嬷破声喝道。

那嬷嬷并未因着唐婉柔的言行而改变神色,再且正声劝阻道:“二小姐,府中丧事,近两日整府上下没有一个人能睡得安稳,都在为着这场事端奔走,眼下一切都已准备周全,无论是侯爷还是夫人,亦或是唐老太太,都已疲累异常,二小姐莫要再吵闹惹事才是,若再传出二小姐无端惹事一说,便当真是行了不孝的举动”。

唐婉柔不想如今这府中的婆子已然不将自己瞧在眼中,气愤之际,脑中却再度显出这婆子先前的话,心中不由得一顿。

无论是侯爷,夫人,还是唐老太太都已疲累异常

夫人唐老太太

这便意味着府内的丧事,并非是唐婉柔意料中的赵韵或者是唐老夫人,可若非她们二人,又是何人??旁人的丧事,又何须将自己匆忙召回?

唐婉柔不敢细想,生怕自己下一秒想象出的是无法承受的局面,唯望着那嬷嬷,强作镇定地问道:“现府内,到底是何人丧事?”

“回二小姐的话,正是二公子”。

二公子?!

唐婉柔眼前一瞬间凝滞,瞧着眼前几个人面上的郑重,脸上却升起讥讽之态。

“二哥不可能我不信!你们这些刁奴,竟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谁人指示你们这么做的?是不是唐瑛?是不是她??”

“来人!还有没有人在!你们这些刁奴竟敢咒府中主子!!”

“来人!快来人!我是这侯府的二小姐,谁人胆敢将我压在这破院!我要去找爹爹!去找姨娘!定然要将你们全部发卖出去!咒我二哥?尽然打死了才好!”

唐婉柔面色涨红,声音亦带有着嘶哑之态,然而她这一番怒吼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为首的嬷嬷瞧着她的狂态,只向前方婆子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婆子便又将地上的白布拾起,堵着这发声来源,而二人便又如方才那般锢住唐婉柔,由不得她行动。

嬷嬷听得耳边再无刺耳,方继续冷声道:“二小姐省点儿气力,老奴说的便是事实,二小姐信也好,不信也罢,自有见分晓之时。”

“只是眼下,无论二小姐心里如何想咱们,咱们都不能让您再乱吼乱叫扰了府内清净,本是想着让二小姐舒舒服服地将这丧服换上,小姐既是不愿,便由得婆子们替您换上”。

“换上了丧服,到时辰了,自有人换您去前院,您便也能见到主家,那时无论是侯爷也好,云姨娘也罢,都任得您去讲,到时候再发卖或是打死咱们这些老骨头也是不迟的”。

这嬷嬷眼底只露出一丝不屑,到底是不再去瞧唐婉柔,身后两个婆子闻言手下亦是有了动作,唐婉柔本便瘦弱,又如何能挣脱得开这两个婆子,再且不愿,亦是任着这两婆子给自己更换了衣物,摆上了那一身丧服。

此时的琉璃阁内,唐瑛亦已知晓唐婉若到府内的消息,而唐婉柔的做派如何,唐瑛亦大抵清楚。

若唐婉柔长进些许,自不会再行动作,唯借着这个丧事留在侯府便是足矣,她始终会是侯府的二小姐,无人胆敢轻待。因为在这场事端之下,唐婉柔任何心思都无法实现,当好一个乖巧懂事的二小姐,无疑是最佳选择。

倘若柳若云提前知晓了唐修辰的死,亦知晓唐婉柔回府一事,同样会劝她乖巧行事,而不是再借机造事,可惜云院内上下皆被封锁了消息,并无人来压制唐婉柔的行径。

无人能前来劝阻唐婉柔,而静轩寺的时日亦不会压制唐婉柔的心性,更不会抹灭她待唐瑛的嫉恨,反而是扩大她心底的恨与妒。而今,唐婉柔面上再如何温顺良善,心底的欲望与野心却依旧汹涌,而她的恨与不甘,同样会牵引着她向着损毁唐瑛的这条路行去,断不会满足于安稳一时。

唐瑛从未想过与唐婉柔言和,她明白人性难变,无论事情发展的轨道如何变化,都不会改变一个人的脾性。

唐婉柔不会因着一些事情的发生而改变对自己的态度,更不会因此对自己心生良善,她与自己之间,永远都是有着相同血脉的敌人。

唐瑛同样不会生有愧疚,她给予过唐婉柔机会,可这样的机会亦有所限制,而唐修辰的葬礼,便是她给予唐婉柔最后一个机会。如若唐婉柔依旧以此作计,欲要对自己,亦或是自己亲近之人做出不利行径,那她只会自食恶果。

唐婉柔与唐修辰二人因着一个唐姓,到底是让唐瑛存了些宽厚,但凡他们有着一丝顾忌,断不会走到现下的局面,可柳若云却是不同。

柳若云自迈入侯府的那一天起,心中所思所想皆是算计,无论是待赵韵还是唐瑛,均是虚伪之态。

站在柳若云的角度,她的心态与做法似乎无不妥之处,可她为自己牟利谋名的前提,却是损害旁人的利益乃至性命,这样无善恶之念的做法,只会将她拉向一条不归路,而柳若云心里的欲望,同样不会因着当下被满足而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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