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适龄的女孩子也有些不错的追求者,可罗初总没有信心能和他们走下去。有时候约出来喝一杯咖啡,讲一讲几件无关紧要的话题,就已经耗尽了罗初的耐心。
不会爱,也没办法。
根本无法顺利进入恋爱情节,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闲暇的时间,罗初最爱去小动物养护站或者去福利院搞志愿服务,志愿服务的记录本都已经积累了一箩筐。好似只有在无主的小动物和孤单的小朋友面前,她才能自由地做自己,因她与他们、与它们好似是同一类的。
福利院中,有个相对高大的孩子。他岁数不小,已经上高三,且成绩也很好,是福利院的重点培育对象。他全身并无任何显性隐形疾病,乐观开朗,与福利院格格不入。罗初刚来时,以为他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两个人一起抬箱子,罗初很好奇:“你都高三了,怎么不用上课,还在这里待着?”
那孩子笑道:“高三课程以复习为主。今天,福利院一月一度的志愿日,我当然要来帮忙。”
两个人忙过后,一起吃午饭,那孩子自我介绍道:“我叫尤希望。尤为优秀的尤,希望无限的希望。”他学着大人伸出手来。
罗初笑了,觉得很有趣。也伸出手去,算是相互认识的印证:“罗初。普罗大众的罗,初一十五的初。”
尤希望吃着盒饭,向罗初滔滔不绝说起自己计划中的未来:要考上一所自己喜欢的大学,要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要找一个自己爱的人等等。未来很精彩。他和他的名字一样满怀希望。
罗初很好奇,问道:“你的成绩很不错。很奇怪,为什么你没有被领养走呢?”这话说出来,她又后悔自己没心肝,来问人家的私事。
希望倒是一点也没觉得尴尬,他依旧是那副乐观的样子,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故事:“我父亲是杀人犯,被害者是我的母亲。我曾目睹了案发现场,甚至看到了那场惨剧。所以,作为杀人犯的孩子,大概没有人愿意承担这个基因传承的风险。父亲马上就要刑满释放,所以更不可能有家庭愿意收养我。”
罗初更加后悔问出那句话,只得默默吃着饭。
希望却道:“怕什么,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活得更好。我是我,我父亲是我父亲。等我考上大学,未来前途光明得很!”
罗初赞叹他的勇气。相比于希望,她好似每天都困于莫名的羁绊中心力交瘁。
对比着希望,罗初有时候也想,要是自己是个孤儿,会不会生活会过得容易些。没有爱,就没有牵绊,大步向前走的时候,会不会更洒脱。
一来二去,罗初倒是和希望成了朋友。
大部分时候,都是希望来开解罗初。说来也是搞笑,一个做志愿服务的志愿者,需要一个服务对象来开解,简直是本末倒置。只是罗初也不知为什么,希望身上,总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每次与他交谈后,就好像吃了神丹妙药,总能开心一阵子。
但希望也并不是全无烦恼,半年后,他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当罗初祝贺他时,他却满面愁容。
罗初还以为他是担心钱的事情。她暂时有了一笔小钱,在孩子的终身大事面前,她做好了帮助他的准备。
希望摇头,并不欺瞒罗初:“爸爸减刑释放后,忽然得了癌症,治或者不治,我在犹豫。治疗,我没有钱,也没有精力去管他。不治疗,我为人子,心里过不去。”
罗初给不了参考意见。此刻她每说一个字,都将影响这孩子的一生。
在对待家庭的问题上,她几乎就是个白痴。她唯有将一张银行卡取出:“这里面,大概有不到五万块。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总是要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