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池盈意气风发的模样,桃花眼如星辰璀璨,整个人气势昂扬,如一柄亟待出鞘的利剑,梁栖尘莫名觉得有些骄傲,也有些心软。
面对池盈时,他总是不自觉容易心软。许是大兴朝廷实在破败,唯他无论是在北地流落之时还是南逃之后,都常常有种独木难支的疲惫感。
朝中并非都是盼着大兴亡国的人,但此事压力重重,强大的崇国军队如一座大山,无论民众还是贵族,难免都有种朝不保夕之感。
他们这些经历过南逃的人,大都觉得现在的日子像是献祭了万民之后偷来的。
不是像父皇那样不堪重负,选择掩耳盗铃,自顾享乐,便是如世家那般一边用着蒙蔽人心智的歪理学说糊弄世人,一边忙着在末路王朝身上挖肉肥己,畅想着等崇国人打来之后领个开城门的功劳,换个皇帝伺候,继续享受富贵。
他却因为企图力挽狂澜而与他们格格不入,甚至饱受攻讦。许是前进的路上太孤单,他知道那夜的女子是能够女扮男装经商的“池盈”之后,格外欢喜。
也正是这样的经历,他对于一心报国的池盈也很有好感,比之那夜之后再未见过的“池盈”更甚。
也正是与池盈接触之后,得到了她的许多帮助,身上压力骤减,梁栖尘才更觉得“志同道合”、“势均力敌”这样的词组合之后竟是如此令人欣喜。
哪怕他和池盈也才认识了几日,却对她偶尔透露出来的不信任和小心思不仅无法生出怪罪之意,还特别能够感同身受——哪怕父皇也是爱他的,但两人性子天差地别,偶尔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他也偶尔会对父皇使些计策,为了心中理想的实现。
父皇是爱他的吧?
梁栖尘不愿多想这事,对着池盈笑道:
“池弟无需紧张,我与你正如倾盖如故,你有报国之心,愿意倾尽气力赶走崇国的蛮子,我很欢喜。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想要重建池家军,打退敌人,我支持你不是说说而已。”
“你的心思我能猜出几分,你想彻底掌控北大营,对不对?”
池盈忽然被问到这么关键的问题,心中着慌。
池家军原先便是因为掌控北地大军,才被几代皇帝防备打压的。如今的池家不仅是兵祸所致,也是他们打压的成果。
池盈早在父兄死后就看清了内里的风险。在她的计划中,池家军独立已是皇家的极限,对北大营的掌控应该是暗地里的。
按理说,她此时就应该惶恐跪下对梁栖尘表示忠心,表演一番君臣之情的。但那双略微上挑的凤眼看来的时候,池盈莫名有些不想骗他,也不想池家重新陷入危机。
梁栖尘似乎在两人目光交汇的时候就读懂了池盈的心思,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郑重承诺:“我帮你,掌控北大营,我帮你。”
池盈看出了他竟是真心,有些诧异,梁栖尘却接着说:
“崇国兵强马壮,武器先进,我大兴朝却和平惯了,对武将打压太过,以至于朝堂上都找不到几个能对抗崇国人的大将。”
“就算有几个还算能耐的,也都深陷在朝堂斗争中,每日操心的不是兵法和训练,而是如何战队,如何处事才能争取最大利益。不站队的要么被弄下去了,要么郁郁不得志,早没了当初的锐气。”
“就连周乾也是投了薛首辅才被派来北地的,比起带兵打仗,更擅长搂钱和打压硬骨头。”
“大兴朝如今没了半壁江山,那么多人全挤在小小的南方,物价成倍增长,赋税也越收越高,看似新都仍是歌舞升平,官员贵族的好日子照样过,可百姓却更苦了。”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池盈听得心有戚戚。官老爷要打仗,交税的却只剩下南边的人,还得服兵役和徭役。国库压力定然很大,可那些银子不会让有钱的那小部分人出,受苦的不就是无力反抗的百姓嘛。
池盈常在军营,却也知外面的人过得有多不好。军中那么多人,哪个背后没有些苦事?
池盈刚来军营时还遇到过几个看起来还是孩子的新兵,其他入营的大都期期艾艾,就他们面上都是带笑的。说是家中实在没粮食了,他们才被送来当兵,就为一口吃的,他们就愿意搏命。
梁栖尘的话带回了池盈乱飞的心思:
“。。。。。。我整治了不少人,惩治了些鱼肉百姓的官员,又为他们争取了些活路,他们便将我视为未来的明主。可大兴朝就像一艘破烂的大船,打破重建代价太大,要修补地方又太多。”
“我如今要彻底断了他们对军需军饷的觊觎,保证我大兴朝的兵能有力气上战场,有银子寄回家。可除了这个,我想改变的东西还有很多,无法顾及到全部,尤其是北面的战事。”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帮我管好这北地大军,阻住他们大军,并积蓄力量彻底反攻。而我会对你交付信任,保证军需军备等不再被人截留,也会帮你挡住来自朝廷的风雨。”
池盈看着梁栖尘嘴唇张张合合,有些怔愣于他的过份坦诚。
“我父疑你,皇室疑你池家,可池家才是大兴朝的希望。我今日以东宫的身份愿与你结盟,从今以后,你在前线作战,我在后方支援,我们通力合作,定将这大兴朝建成我们期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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