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为了给夏青添麻烦,只怕是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一下的,可如今,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胥尽欢盯着夏铳看了片刻,笑道,“如今二公子倒把一切看得很开。”
夏铳沉默,自嘲道,“许是亏心事做的太多了吧!如今回头再看一看,一切都荒诞的像梦一样。”
胥尽欢敲了敲手上的扇子,“能放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些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放就能放下的。”
夏铳道,“胥公子是做大事的人,身上担的干系多,自然不能与我这个闲人比。”一番话说得平和,道叫胥尽欢对他另眼相看。
其实从另一方面来看,夏铳是极聪明的,若不是因为洛氏和家人的负累,若不是参与到这些妇人的腌争斗之中,夏铳必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如今他能幡然悔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夏家如今,也只能靠夏铳来支撑了,作为玉容的母家,不管如何,胥尽欢并不期望夏家的未来太不堪。
起码这样玉容心里会好过些。
胥尽欢把一张纸放在夏铳面前。
夏铳疑惑地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上边写的是一处地址,“这是什么?”
胥尽欢道,“东盈小姐的住处。”
“你说什么?”从进门到现在,夏铳终于表现出一点儿情绪上的波动。
自从夏东盈被胥尽欢他们掳走后,一直生死未卜,夏铳几番逼问,对方也始终缄口不答,夏铳早就认定,东盈必然已经被他们害死了。
这会儿突然得到这个消息,怎么不让他震惊。
“东盈小姐的脾气,相信二公子比胥某清楚,太过狭隘,太过偏执,做事过于激进些,若任其这样发展下去,早晚会害了她自己。”
夏铳低头,心里却想,胥尽欢到底还是给自己留了面子,以东盈的为人,何止是胥尽欢说的这么简单,简直是自私自利,阴狠毒辣过了分,偏偏人又蠢笨还不知,做起事来从来都只顾眼前不顾后果。
若没有他和洛氏在后边兜着,东盈只怕早就死了。
“所以胥某擅作主张,替东盈小姐寻了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胥尽欢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形状奇怪的令牌交给夏铳,道,“这是我胥家专用的令牌,二公子带上这个,去这上边的地址找一个叫慧明的师太,告诉她你的来意,她自然会让你带走东盈小姐的。”
夏铳听胥尽欢这样说,心境反倒平静下来,“东盈她……现在好吗?”
胥尽欢苦笑,“恐怕是不怎么好。”
夏铳抬头。
胥尽欢道,平静地复述,“东盈小姐太过偏执,执意的认为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玉容的缘故,所以心中多有怨恨,每每在观中叫骂,心中不平的时候,更过激的事情也做过,就是不肯反省自身。”
“前阵子慧明师太传信过来,曾言东盈小姐一怒之下纵火烧了禅房,若不是施救及时,只怕这会儿全观上下一百多条人命皆丧在她手上了。”
夏铳汗颜,这倒是符合东盈的脾气。
“所以,胥某曾回信师太,不必过于迁就,适当的时候,给予一些小小的惩戒也是可行的。”
夏铳默。
胥尽欢接着道,“不久前师太又送来信函,上边说,得了几次教训,东盈小姐果然乖巧了些,最起码不会在观里骂骂咧咧的了,表面上也懂得装作乖巧。”
“胥某却要说,若二公子想要接回她,一定要善加疏导,切勿不可放纵姑息,否则,终究会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