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很听赵书宜的话,和我联系表示你和她没有在一起的缘分。”
贺衡恩缓缓将双手插进口袋,全身的重量压在左腿,右腿膝盖微微弯曲,不快的情绪攀爬至高峰:“请问在您,贺总的心中,‘自作主张’是个怎样的词汇?她之所以去和自己的父亲沟通,是因为我们在见面时做了协商,如您所言,她是个不错的女生,因为她识大体,懂礼仪,不像您一样,一条路走到黑。”
“她能有这样的品行,和她的父母离不开关系,你想对我表达什么呢?还是,只是在向我解释,你不如她的父亲那样宠溺自己的孩子吗?”
“因为她父亲宠爱自己的孩子,所以赵书宜对她父亲的话唯命是从,因为赵书宜被她父亲宠爱,所以她父亲果断要求和你断掉关于婚姻大事的交流。”
“这真是天底下在正常不过因果关系了,您看不懂吗?”贺衡恩讥笑出声,眼中弥漫着淡淡的厌恶与反感。
贺铭城沉默着,那副精心装饰过的表情似乎要在哪一刻,裂开在贺衡恩的眼前。
“我也想听你的话贺衡恩,但你一直做的哪有正确的事?人家能够听他女儿的话是因为赵书宜本就懂事,你呢?你从多大开始就起了逆反心理?我叫你干什么你不干,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爸你妈的感受?”
“我和你妈都是从农村出来的人,我知道一个农村人是什么样的,我们费尽心思留在北京,让你用上中国顶级的资源,我们还做错了吗!”香烟捏在贺铭城右手的指间,他举着它,言辞凿凿。
“我们花了三十多年打拼下来的企业,靠着卖命走到今天,比过了五十年、一百年的公司,你在干什么?你不光不要自己继承公司,你还要断了贺氏集团的路!”
“试问你站在我的角度,你还能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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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的事?”贺衡恩高声打断他,“我希望您明白贺先生,从来都没有不合格的孩子!有的只是不合格的父亲!”
“我也想请问你,什么才算正确的事?小时候好好读书,课余时间靠补习班占满,这叫正确的事;长大了考试要考好,大学考进名牌大学,这叫正确的事!很不好意思,没能如你愿,我是没那个能力上你期望的大学。”
“志愿得填你想报的,工作得找你想干的,结婚对象得找你觉得行的,这些都叫听你的话,我是什么?我是你的傀儡还是是你的木偶?我叫什么?我叫贺衡恩还是叫贺铭城二号?!”
贺衡恩目光如炬地扬声讲着:“是,你说的对,我认可你的话,但请你少在一名律师前混淆概念搬弄是非,向来没有父母可以在孩子身上讨存在感这一说,你大可不必如此为自己的行为感动得一塌糊涂,就像你生来全然是为了让我过上好日子一般。”
“既然你不愿为自己的过往买单,既然你不愿公平公正的对待自己的行为,一味的宽以待己严以律人,那么我可以帮你捋清你的思路,就像我在法庭上捋清被告的犯罪事实一样!”
贺衡恩指着他有力说道:“二十八年前我出生在这里,出生在北京,那时候你们的事业不过是有了一些起色,在北京你们排不上名次,没有获得我本人的同意,我就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问问你,我他妈是你贺铭城的儿子,我有错吗?!”
“那时候的我肯定也想不到,自己从一出生就要背上那么大的一口锅,他亲爱的父亲口口声声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都是为了能让他有好日子!”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凑巧学习了一个合适的专业,凑巧赶上了一个机会,能让自己的知识为自己所用,随即天时地利人和,创办了一家小公司,慢慢慢慢,规模越来越大,我再问问你,倒退三十年,你们在开公司的时候,有想过你们一定要生一个儿子,有想过要带给他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吗?没有!什么都没有。”
“因为你们他妈的想的是荣华富贵!是自己的快乐,是自己的好日子,不是我的!”
“你们是累,是卖了命,是在公司花了很多心血,我要感恩戴德吗?我要给你跪下磕几个响头吗?我要说‘啊,我真的是要谢谢我的父母,他们让我拥有了这些漂亮的、值钱的东西’吗?你搞清楚,从小到大被你们留在家里的是我!被你们忽视、不在意的还是我!”
“你们两个人加起来,一共去过我的家长会几次?有谁陪我参加过运动会,参加过儿童汇演?看过儿童节活动?”
“最后最后一次请你搞清楚,你们在当年所做的全部,造就了今天的我,造就了一个一年到头只会搜集自己父亲证据的贺衡恩,造就了一个和你们没有亲情可言的贺衡恩,造就了一个对你的破公司一点精力都不愿意付出的贺衡恩,我今天可以坦白告诉你,如果没有从前的那些事,我或许不会成为一名律师,或许就真的乖乖听你们的话了——”
“或许现在,别人要叫我的,不是贺律师,而是贺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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