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思索这打量着夏青,越看越心惊,最近骆家多了一个女儿的事情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早就听别人说起过这位的美貌,可有骆凤仙在前边比着,大家便琢磨着,就算是再美,也顶多就是在神韵上占个各有千秋罢了,可不成想居然会美到这种程度,仿佛你用任何美好的词汇来比喻她,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她就那么随意地坐在那里,淡施脂粉的面庞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心里亮堂堂的,这样美好的女子会下毒吗?
骆凤麟紧跟在夏青身后走进来,见夏青端坐在太祖下首,而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却在一旁抹泪,心里就是一阵火起,凤仙的腿都肿成什么样了,她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好意思在一旁坐着,当真是蛇蝎心肠。
骆凤麟跨前一步,指着骆凤仙腿上的红肿质问夏青,“夏玉容,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凤麟!”
还不等夏青出声,太祖就在一旁道,“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吼大叫的,我早就说过了,玉容是骆家的人,你口口声声的夏玉容的叫着,是不是不把我这个老婆子看在眼里?”
骆凤麟一愣,刚刚只顾着生气,倒是把太祖给忽略了,赶紧恭敬道,“太祖,凤麟怎么敢,凤麟只是心寒,凤仙和玉容是亲姐妹,这层关系是扯不断的,就算以前有什么小矛盾,直说出来也就是了,可她这样做也太毒了,那药明明是她送来的,凤仙用了后就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她下毒又是什么?总不能是凤仙自己在自己身上下毒吧!”
骆凤麟说的群情激奋,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骆凤仙猝然变色的脸。
高氏一见急忙上前一步,“凤麟,你就少说一句吧,太祖说是过敏,那就一定是过敏,你快别说了。”嘴上这样说着,心底却痛快无比,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事情闹到这一步,就算是太祖有心想把事情压下去,可经过刚刚凤麟的嘴,屋子里的众人又有哪个不明白?药是玉容送的,凤仙用了后就中了毒,纵使太祖极力压下去,这话也总会传出去,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她就是要让夏青出于众矢之的,最好能把夏青赶出骆家去。
“过敏?”骆凤麟的声调突然拔高,指着骆凤仙的腿对众人道,“都肿成这个样子了,是过敏的样子吗?凤仙就是个傻的,用了药不舒服还不赶紧停下,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够了!”太祖猛地一拍桌子,“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太祖!”骆凤麟分毫不让道,“凤麟知道错了,不该在太祖面前不敬,可是凤麟实在不认同太祖的说法,凤仙明明就是中了毒,太祖却非要袒护凶手,您这不是在爱她,而是在纵容她,要知道今天她敢对凤仙下手,难保日后不会把手伸向父亲母亲,就是太祖您也……”
“凤麟!”
高氏见太祖的面色越来越僵,赶紧在一旁阻断骆凤麟的话。夏青这时候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到骆凤麟面前,“三哥这话说的对,这凶手今天可以在凤仙姐姐身上动手脚,来日难保不会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上,为了骆家上上下下的安全,也为了还玉容一个清白,太祖!还是请您一定要查出真相。”
“哼!”骆凤麟被夏青的一句三哥气到,甩手道,“谁是你三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太祖一看今天的事情算是不能善了了,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夏青几步走到骆凤仙床前,见骆凤仙的小腿果然一片红肿,而且隐隐的还泛着一层青黑,很明显是中了毒,可药膏明明是胥尽欢从龙浔处讨来的,若是里面有毒,龙浔一定会事先告诉自己,龙浔没说,那这药膏就一定没问题。
夏青伸手从桌子上拿起药膏,刚过手一掂分量就是一愣,随后疑惑地看了骆凤仙一眼,对方心虚地转过头去,却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夏青一笑,打开手上的药膏。
“玉容!你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湮灭证物吗?”骆凤麟在身后讽刺道。
夏青一笑,转身面对骆凤麟,把手上的药膏放在高氏面前,“大伯母,这药膏来时就是这个样子吗?”
高氏一愣,不明白夏青为什么有此一问,可还是很快地点了点头,她从柳妈手上接过药膏的时候,药膏的确是这样的,自己不过是在里面动了些手脚而已,这几天凤仙一直拿不定主意,生怕一个不小心在身上留下什么疤,要不是刚刚蔡家的丫头托人捎了什么信儿来,凤仙也不会拿定主意今天动手。
“这药膏是我从柳妈手中亲自接过来的,玉容,你总不会怀疑我怀疑柳妈吧?”
高氏故意把话引到太祖身边的柳妈身上,夏青却一笑,“玉容怎么敢,玉容只是就事论事,这药膏的确不是玉容送来的样子。”
夏青说的笃定,不像是撒谎,一时间,高氏倒是愣住了。
“哼!这药膏除了过你的手以外,这里也就太祖柳妈和母亲动过,难不成你想说在药膏里面动手脚的是太祖是母亲不成?”骆凤麟在一旁道。
高氏在一旁得意地看着,找这种情形,夏青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的。
窦夫人站在太祖身后,眼神不停的在众人脸上掠过,这出戏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看情形分明是高氏母女设计夏玉容,可眼下看这夏玉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事会怎么收场,还真不好说。站在身边的骆凤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想上前帮夏青说几句话,可是每次一对上自己母亲的那双眼睛,就吓得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