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骆凤翔一比,再想想自己的儿子夏进,夏盛心底越发觉得不公平,明明都是骆家的血脉,就因为自己不是正室嫡出,就被迫逃出骆家,若是让自己也拥有骆承安所拥有的一切,他一定会做的比骆承安更好。
夏盛在打量骆凤翔的同时,骆凤翔也把夏盛打量了一遍,匆匆的打量了一遍后,骆凤翔内心却感到非常的失望,在他来看,夏盛充其量就是一个高级一些的暴发户,光是从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他的眼中毫不掩饰地对自己的不屑和矛盾地嫉妒,都使他看起来非常地肤浅;像这种人只配跟满身铜臭的商人打交道,根本就做不来在官场中左右逢源游刃有余;还没见到夏盛的女儿,骆凤翔已经开始失望了,他不相信凭夏盛这样肤浅的人能教养出多么出色的女儿,要知道要想让沈家的人点头,光是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是不够的。
记得自己在来之前,父亲曾亲口对自己说过,“听说那个人的女儿个个都很漂亮,你且记住了,到了那里,先不要急着下定论,要知道对沈家来说,容貌还是其次的,他们要的,是一个能撑起沈家门面的端庄淑女,而不是一个满身铜臭,只会擦脂抹粉莺歌燕舞的妖姬。”
可这一路走过来,骆凤翔才知道,不管如今夏家的这个女儿是属于哪一种,他都已经没得选择了。
因为刚刚在迈进夏家之前,骆凤翔就已经打听到,夏家刚刚在几天前嫁了一个女儿,如今府上待字闺中的,就只剩下一个八小姐了,而且据说这个八小姐还是前不久刚刚从乡下接回来的。
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孩子,骆凤翔很难想象对方会是什么样子?指望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显然是不行了,女红中馈或许还拿手一些,可言行举止呢?
现在他也只能祈求对方不要太过愚笨,还能让他们有时间教调教调。
“叔父!”骆凤翔笑着对夏盛规规矩矩的跪在夏盛面前行了一个大礼。“小侄骆凤翔,给叔父见礼,祝叔父富泰安康鹏程万里!”
“哼!”夏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一回身坐在椅子上,“谁是你叔父,只怕是你认错人了吧!”
面对夏盛的冷脸,骆凤翔并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悦,反倒是笑着站起身走到夏盛身边,亲自替夏盛捧起桌上的温茶递过去。
“叔父这是说的什么话,上一辈的恩怨都过去那么久了,叔父还记在心里做什么,人总是向前看的,自从叔父走失后,祖父立即就派人出去寻找,可几乎把整个周国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叔父的踪影,当时祖父他们都还以为……”
夏盛被老太太带走后,骆老爷的确曾经派人寻找过,可骆夫人也派了人暗中截杀,这些骆凤翔自然不会对夏盛说的,他只会捡好听的说。
果然,夏盛见骆凤翔在自己面前一味地付低姿态,心中的怨气渐渐地小了些,可到底对对方的身份有着一种执拗的不平衡,看着骆凤翔的那张脸就有些不舒服。
骆凤翔也浑不再意,见夏盛没有赶自己出去,赶紧一拍手,就见一直候在门外的仆人们手捧着礼物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就几乎把大厅摆满了。
“这些都是凤翔在来的时候,太祖特地吩咐一定要给您带来的,太祖听说叔父还活着的时候,简直高兴坏了,还专程去庙里还愿,为叔父持斋一个月。”
夏盛一听不免有些激动,想不到时隔多年,祖母居然还是对自己这么好,当初在被接回骆家后,府上的人除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也就数这个祖母对自己好一些,如今就连自己都渐渐地老了,而听说她老人家却依然身子骨硬朗如初,夏盛想到这,紧绷着的嘴角这才好一些。
骆凤翔趁热打铁,赶紧又捡一些夏盛爱听的话说了许多。
在骆家三兄弟中,老大过于刚正严苛,而老三又总是带着一种眼高于顶的傲气做事有欠变通,只有骆凤翔为人温和,总是一副笑眯眯无害的模样,其实他才是三兄弟中最聪明的一个,所以骆承安才会派骆凤翔来大兆。
因为这件事若是连骆凤翔都办不成的话,那其他人也就甭指望了。
夏盛看了看骆凤翔带上来的东西,每一样都是绝顶的好,尤其是那匹罕见的雪白羽缎,那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据说这种羽缎是用上好的白孔雀羽毛纺线织就的,别看薄薄的一层跟平常绸缎没多大区别,可掂在手上的重量却比寻常绸缎要轻许多,而且就好像摸在羽毛上面一样柔软滑腻,这种羽缎穿在身上,有很好的防寒作用,比棉絮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还有几张毛色上乘的成年银貂裘皮,几尾雪狐皮,再加上为数可观的宝石项链和镂花镶珠的镯子饰品不计其数,更有很多美容养颜的珍贵补品,夏盛看了看一旁,见上面满满一整盒的精露,这可是个好东西,夏盛最近常犯头痛,正需要这东西呢,平日里头痛的时候,只要摸上一点点,就会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叔父请看!”骆凤翔赶紧把另一个扁平的盒子拿到夏盛面前打开。
“咦!”
夏盛一见两眼放光,忍不住伸手把里面的砚台拿在手中细细观赏,这当真是好东西,居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流云玉石,这玉跟其他的玉石不同,它上边有一道天青色的云气,会随着玉石倾斜角度的不同而快速的移动,就跟活的一般。
夏盛爱收集砚台,早就听说有这种流云砚,自己找了这么多年也未得一方,不想今日有幸一见。手上捧着砚台,夏盛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拉起,总算是给了骆凤翔一个好脸色,“呵呵呵!贤侄快请坐!”
骆凤翔一喜,不枉他费尽心思地打探夏盛的喜好。其实就算是这砚台不能打动夏盛,他也还有后招,不过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叔父!小侄此次前来,一来是希望能请叔父搬回骆家,这二来也是想亲眼见见叔父的那些弟兄姐妹们,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相见不相识岂不是不成礼法。”
夏盛一听这话,看了看骆凤翔,心下就是一冷,早就觉得骆凤翔此次前来不是单纯的想要请自己回去那么简单,对方拐弯抹角地送了自己这么个好宝贝,原来是想见一见自己的孩子,只是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又要见的是哪一个?
夏盛皱眉看了看骆凤翔,骆凤翔始终微笑着面对夏盛,仿佛他只是因为想要认识认识他们才这样提出来的,并没有半分不好的打算。
“这……恐怕不好办吧!现在大女儿春云和冬盈知秋皆已出嫁,铳儿最近这几日又不知去了哪里游学,现如今在府上的只有一子一女。”夏盛自然不好说夏铳害死了自己的小妾逃走了,只好说夏铳出门游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