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和池渔也看向左卓然,只见翩翩公子唇边含笑,语气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本世子了解的没错的话,这汤是今天早上的时候上官小姐喝下的,那么也就是说,毒也该在那个时候下的?”
他笑意不浓,永远带着点点疏远却又那么温和的笑。
池渔看的又点呆,听得差不多,只愣愣地点头。
左卓然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你确定是亲眼看到云槿姑姑下得毒?”
“奴婢……奴婢,确定。”池渔咬死不松口。
“哦,这样啊。”左卓然俊美的面容露出几分困惑,忽然看向身边工部尚书家的小姐,“可是本世子今天早上的时候,还看到你在河边浣衣,当时李小姐也在场的,本世子还随口问了一句哪个小姐身边的丫头,是不是?”
这京都的世家小姐没几个心里眼里不存着这位左家世子的,忽然提到自己,对上那双星眸,李咏玉红了双颊,柔声道:“好像……好像是见过这宫人。今日清晨与姐妹散步,恰好碰到了世子,随口说了一句。眼生看不出是哪位小姐娘娘的宫人,现在世子这么一说,真的是这位宫人了!”
李咏玉盯着池渔细细打量,最后说出来直接肯定。
“对啊,阿玉你这么一说,这个宫女是在河边浣衣来着。”
“对对对,我也觉得她像那个宫女。”
“啊,这么说,不就是在陷害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吗?”
“太可怕了,皇后娘娘身边本来就没几个人,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来陷害!简直不是人!”
“早就和你说了是陷害了,刚刚上官仪和皇后娘娘对质的时候,说话就能听出来。真没想到上官仪是这样的女人,幸好我一直看好的萧将军!”
“……”
一群世家小姐开始耳语起来,声音越说越大,义愤填膺地为叶暮雪打抱不平,看向上官仪的目光也越发鄙夷。
上官仪脸色变了又变,怨恨复杂地看着地上的池渔。
不是告诉过她不要到处乱跑吗,为什么这个愚蠢的女人还要去河边浣衣,还让这么多人看到了!
池渔也惊在地上,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几乎要把她照出十几个窟窿。
她明明,不在河边啊!
“奴婢没有,奴婢不在河边!”她哭吼着,脸上带着无比绝望。
没等左卓然开口,一旁的一群女人就率先说出来,“要说世子一个人看到还能说世子看错了,难道我们这么多姐妹也看错了不成!你分明就在河边,这会儿还嘴硬诬陷皇后娘娘,是何居心?”
“奴婢真的没有,奴婢早上……奴婢早上……”池渔溃散目光抬起来,正好看到从营帐里面走出来的婧月。
见这个平时什么话都和她说的小姑娘,总是脸上扬着笑,俏皮可爱的姑娘——此刻眼底充满恨意与厌恶。
她早上,是和婧月在一起的。
可是她背叛了皇后娘娘,婧月一直很喜欢皇后,也很喜欢长宁殿。
她总喜欢拿出皇后赏赐的东西,笑眯眯地说,等到了二十五岁出了宫,靠着皇后娘娘赏赐的这些东西就可以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她们还约好了以后一起出宫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长宁殿,长宁殿……
池渔看着婧月慢慢走过来的倩影,整个人慢慢安静下来,其实住在长宁殿里,应该是她活这么大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时间。
她为什么要背叛皇后娘娘呢,就为了那些财物,还是因为妒忌?
可她凭什么妒忌?
长宁殿里,谁对她不好过呢?
池渔忽然痴痴笑了,重重在地上叩了一首,含泪道:“奴婢认罪,奴婢承认并没有亲眼看到云槿姑姑下毒,是上官贵妃贿赂奴婢,让奴婢指认云槿姑姑。只要奴婢咬死不松口,她就会保住奴婢,以后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奴婢一时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皇后娘娘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