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对他来说是一种惶恐和压力,总之……心态是要炸裂了。
“大帅,你看上去挺上火啊。”
大黑牛看出了宋北云现在的急躁,走上前却是安慰了起来:“要不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肯定带大人去快活一下了。”
“少烦我了。”宋北云不耐烦道:“滚一边去。”
“唉,好嘞。”
大黑牛知道这个点不能招惹宋北云,所以便蹲在了旁边扔起了石子儿。
这地方的确是无趣,方圆百里都没什么人烟,最近的镇子都是那种破破烂烂的地方,看上去一点人气都没有,而且镇上大多都是老人小孩,年轻人都跑去金陵、庐州那边务工去了。
种地的也都是农场承包,看上去人丁稀薄的,更别提什么青楼红楼了,就是特娘个酒楼都没有。
宋北云其实也愁的很,他变相的把自己流放到了这么一个大工地上来当监工,大当然还是他最大,可是这地方别说跟姹紫嫣红的长安比了,就是比那个山沟沟里的延安府都是天差地别。
别说整那些个花天酒地了,就算是想吃一顿好的都得提前跟军需那头张罗,虽然不至于挨饿,但整体条件太恶劣了。
但是就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他不来是真的不太行,现在的大宋可没有那么高效的执行力度,能让官吏像个人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再想让他们高效有组织力,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这玩意没有个二十年选拔积累,基本就是个白扯。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宋北云虽然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但这点事情他适应起来还是不那么费劲的。
只是宋北云日记里的内容就变得有些单调了。
如果给他记录一本流水账,那么在这个地方,他的轨迹就变得极简单。
一般情况就是早起去工地,转一圈回住处,然后练练字就到中午了。中午吃饭,大多数时候有白米饭和面条,还有一些罐头食物,味道不怎么样但量大管饱。
吃了午饭,午休一个小时,然后去工地,转一圈回住处,练练字就到了晚上,晚上的时候他会写点东西,接着便是睡觉。
每三天听取一次进度报告,每七天开一次会。每一个月就会着急各级工匠和研究人员进行一次座谈会,谈谈他们在实际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和有那些亟待解决的问题。
接着便会进入下一个轮回。
书信倒是通的很勤,在他来到这里的第五天时,金陵的革命爆发了,轰轰烈烈的那种,赵性俨然就成热血青年,整天在街头给人演讲,讲的内容还都是一些背叛阶级背叛皇权的东西。
而被他蛊惑的百姓也开始疯狂起来,开始对各级乡绅进行讨伐,金陵也展开了轰轰烈烈的砸宗祠盖学堂活动。
现在那些士族都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了,甚至不少人都跑来求宋北云的庇护。
不过对于此宋北云却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看这个架势很大概率今年内会出现一阵风暴,针对各级乡绅的风暴。
这是宋北云不太想看见但却也没有什么更高明的解决办法的事。
长安么,倒是还好。毕竟大西北因为天气、交通、政治等方便的诸多原因并没有被太多的波及,而且相比较金陵那片来说,长安周围的一片区域其实已经进入了准工业化时代。
这对于整体还处于农业社会的其他地区相比,长安的先进甚至可以达到降维打击的程度。
特区毕竟是特区嘛,有些事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长安之所以能这么快的跑步前进,严格说起来还是得感谢三个人的,一个就是把长安里的“老爷”宰了个精光的黄巢、一个是让整个国家政治、经济中心南迁的赵匡胤,以及那个现在还在病床上嗷嗷的李荣昊的父亲,上一代的西夏王。
一个让长安破了,一个没把它修起来,一个破罐子破摔。这导致长安的一切都是破的,而重建的长安一切都是新的。
所以说历史这玩意嘛,不好说。每一个被载入史册的人,都是一个掀起了巨大蝴蝶效应的人,结果是好是坏先不论,但光是他们引发的效应却是非常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