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呸了一口,“这话你当时怎么不和府尹说?现在你倒来马后炮了?”
陈芳嗫嗫的,“你们认识那都护……我们哪里敢……”
风月那火这下是径直燎着肝了,那话锋更加像尖子,直通通往陈芳面门上戳,“怎么的?欺软怕硬?瞧着现在陈都护江府尹不在,所以又想来闹腾?我直白告诉你!你们家成现在这样,那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好好的浪日子不过,任凭你们心底儿那些邪念肆长,瞧着我们家有油水,就想捞一笔!分一羹。”
风月拊掌一拍,呵了声,“结果,没捞着,人还进了牢,你们不去思想着自个儿的错处,反倒还是这么把那些屎烂臭的罪名往我们夫人头上扣,扣了还不止,还要我们夫人大度,哦不对,你还要我们夫人自觉亏心帮衬你?你咋这么能呢?合着这世间所有的理儿都是你们家的呗,别人都亏,得上你家巴结讨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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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待陈芳响,风月咋咋呼呼就转过了头,朝沈南宝道:“夫人,咱们还是别听这混不吝说了,把她扽去衙门,管她那些什么人呐,反正和我们都不相干!”
这话把陈芳骇然惨了,直把头往地上砸,一声响似一声,震得头上枝叶都在抖动。
“还请夫人帮帮我,只要夫人帮了我,那些话,我会告诉我的官人,还有婆婆,叫他们绝计不会再拿你和那陈都护的事乱说。”
风月听着,口干舌燥,一通火郁结在胸口,却是再没力气发泄了。
装睡的人叫不醒,说再多也是白费力气!
赵老太太脸也青了,“我先前同你说了那么多,方才风月也翻来覆去和你说了那么些,虽然口气不是那么好,但也都是实在话,可你呢?你还是扪心认为,就是宝儿干的,而你人微言轻,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退而求其次,说着所谓的帮,其实话里话外都在要挟我们,要我们别昧了良心。那好,我们不昧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委屈了自个儿,所以我们不会帮你的,你要觉得实在冤屈,你就自己去投缿筒、挝登鼓闻。”
说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耗子啃天似的憋屈,却依然瞧不见希望,甚至连一点星子都给灭了,陈芳两眼一抹黑,气急败坏地站起身。
“我小姑子就是被你们拿走的!我都说了我们不会计较,更何况放了我家人,只是要你们一句话的事,你们怎么就这么狠毒,你们是不是非要我们外甥女死了,你们才安逸!”
风月气了个仰到,正要啐回去呢,被沈南宝一把拉住,“火是越拱越大的,你要不想明个儿起来嘴上燎泡,就按捺住,同她这样的置什么气呢。”
语气轻悠悠的,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听得陈芳瞬间狰狞了面孔,“是,夫人!我这样的人入不了你的眼,但也说明了,你的确明白自个儿过得有多优渥,多幸福,那么,你都这么无忧,为什么你还要本来就痛苦的人过得更痛苦呢?”
风月刚刚按捺下火又腾了起来,不过到底听照着沈南宝,没吭声了。
沈南宝呢,虽然被陈芳唾沫星子喷了那么一阵,但坐在石凳上,却依然的气定神闲,事不关己式的扬起那张逸品山水墨笔的脸,连动个嘴都是散漫的,一股子风烟俱静的况味。
“方才我丫鬟也说了,是你们好好的日子不过,起衅在先。”
见她张口欲言,沈南宝利落的掐断了她的话锋,“而你那外甥女!她现在是得要母乳喂养,虽说可以将就着用米糊,可到底缺了点……”
她说得缓慢,却声声刺陈芳的耳。
本来嘛,想着这些人都是大户人家,定定是不懂穷苦人家是怎样把小孩养大的,没想就一句,便被人戳破了。
陈芳攥紧拳,直把眼睛往脚下的石青板上盯。
沈南宝继续道:“我可以替你张罗张罗一下,问一问附近有没有有奶。水的乳娘,至于其它的,那都是他们各人的命,我管不了。”
陈芳愕住了眼,“夫人!你怎么能这样呢?什么是他们各人的命,你说得这么撇脱。但这些事都是因你而起的啊。”
这话把沈南宝逗乐,不过却懒得跟她辩论这个,只是张着一双眸色调淡静地看着她,“我其实一直有话想问你。你为什么就这么执着于救他们出来?给他们当了那么久的牛马,这恍然一下不当了,不习惯是么?”
也不管陈芳到底怎么想,拂一拂袖,只要风月把人请走。
陈芳跟孤魂游鬼一般,任由着没好脸的风月送,临到了门槛,才恍惚回了魂似的,陡然踅过身,看住沈南宝,那一双眼掺了血丝的,隔老远都让人触目惊心。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没得选。我也没你那么好命,可以过被人伺候的日子,也遇不着你那样好的官人。所以我才一直纳闷,你都这么好了,为什么还要和其他小郎君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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