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没有王法了,我们刘家是造了什么孽碰上你们这样的邻居!”
……
听那刀片似的,扃扃刮人耳朵的喉咙不是那王婆还是谁。
风月登时气得抡起了袖,“当真是小人难缠,当初咱们就不该开那道门,借他们鸭腿的!现在可好了,小的才消停一下,这老的又开始了,真真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倒要去看看,他们到底打得是怎样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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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气冲冲地出了门,穿过寒风习习的后院就要开后门。
绿葵见状只道糟糕,“今个儿是姐儿的昏礼,这么开了门,那不是得被搅黄了去!”
好好的兴头被人搅了,沈南宝心底儿也窝火,但这时候闭着门不应,更给了那王婆胡说歹说的便宜,沈南宝因道:“由风月去,关了门,反倒被那王婆说我们心虚,更何况,我也想看看她要怎么使法子来搅黄我的昏礼。”
话音刚落,风月已经行到了门口。
隔了一道门,王婆那尖溜溜的喉咙顺风凿了进来,“哟,怎么没声呐!今个儿不是你们大婚么!还是说都死在家了?快别了!你们这个黑心肝的王八羔子,赶着去阎王殿里当下水馅,鬼都不啃一口!”
把风月听得满心满肺怄火,看准时机一拉门栓,依着冷风的势,直把那靠在门边的王婆给掀进了屋里头。
风月瞅着那卧在地上跟横行的竖钳青蟹的王婆,只管插腰乐呵,“王婆好兴头,这都还没到过年的时候呢,就上赶着来给我们拜年呢!”
王婆恨鼻子恨眼,看风月的眼神恨不得立时将她生吞活剥,可内心到底有些发怵,毕竟自个儿小女就这么凭空被人抓走了,一点音信都没有,谁晓得他们会不会故技重施也这么对付自己?
这也是为啥事情过了这么几天,王婆才上门讨说法的缘故。
为的就是借今个儿人多,他们不好下黑手。
心思在脑子过了一轮回,王婆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一壁儿往门边挨,一壁儿指着风月的鼻怒骂:“你这个吃灯草灰的小蹄子,你少跟我在这儿昏说乱话!打马虎眼,你让你那主子出来……”
眼梢瞥过一抹缁色,转过头,见穿着窃曲宵衣的沈南宝领着一干人赫赫扬扬的走出来。
廊下串来串去的灯笼光,溜过沈南宝身上那缎料,水一样的亮滑。
王婆只消一眼,就明白这衣料的好,那气得喷火的双目乍然一现精光,却很快被她掩饰好了,只抡起袖子,把手指尖直往沈南宝的鼻梁骨戳,“你终于敢出来了!你还我女儿!”
风月见王婆说着说着,脚下一动就拔腿往前要拽沈南宝。
风月哪里肯定,眼疾手快,一把掐住王婆的后颈,借力打力,就将王婆撂翻在了地上。
王婆到底是老妪,禁不住风月这全力一拽,登时就跟倒卧的王八,在地心四仰八叉的胡乱划手,费了半晌的劲都没起得来。
倒是匆匆赶来的陈芳和刘恽一人一只胳膊的,把王婆扶了起来。
刘恽上次遭萧逸宸骇得没脸,一直记恨在心,而今萧逸宸不在,自个儿妹妹又怎么都找不到,听人说最后一次是和萧逸宸一行的,自觉占了理,那气焰嚣张得有八丈高,冲着沈南宝就啐:“嗳,我说你这个小娘子,瞧着俏生生的,怎么心肝这么黑呢!连老人都打!”
那王婆和刘恽果然是母子,刘恽骂,她就在旁压着心口哎哟连天,“没王法了,没王法了,我就是来讨个说法,要他们把我幺女还回来,结果话还说个囫囵,就把我推了两次!”
说着,哀哀痛哭了起来,也不掩声儿,尖尖的嗓子穿云破风,霎时就吸引了周遭的街坊邻居来翘首以盼。
这刘家什么性儿,其实街坊邻居都晓得。
但凡事都得论个理儿,王婆这么大岁数遭人搡了那就是有悖孝道,所以登时就有人站出来道:“毋论怎么说,动手就是不对。”
“我方才听王婆那意思,好像他们还把那刘碧云给怎么了?”
……
这话引得王婆哭得更凶了,一双手直顾捶胸哀嚎,“我那可怜的幺女,明明是好心,怕那小郎君错付了,主动带小郎君去看这小娘子同别的男子私会,哪晓得,这小娘子手段太黑,当日就把人给我押住了,到现在我都没见到影儿!”
风月脸跟蹭了锅底似的,黑得厉害,她呛声道:“你还是别再给自己那污糟心肝粉饰了!到底好心还是别有用心?你们自己门清儿。”
王婆气得浑身发抖,刘恽却把他那粗嗓子一亮,登时就横插进来了,“所以,你们也承认了,你们这小娘子放荡!都快成亲还和其他男子私会,不止如此,还心肠狠毒的扣押我那好心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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