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天他亲耳听到的,那女人骂苏黎的话有多狠,多难听。
“医药费我已经交过了。你……”
“我不要你的钱!”m。
女人睁开眼,厉声打断苏黎,“我昨天就说过,你以后都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
“除了我,你还能找到另外一个肯帮你办住院的人吗?你的那些亲戚们,刚才不给你交住院费的理由可是很多呢。”
苏黎垂下眼皮,语气里带着三分讥嘲。
女人胸脯剧烈起伏了一阵子,冷声回敬,“我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
苏黎迈着优雅的步子踏进病房,嘴里说出的话却冷漠又毒辣,“你无儿无女,身边的那些亲戚又都是等着吃绝户的吸血鬼。你那别墅有我爸的一半。他死了,我也有一半的继承权。”
她为了气女人,多年来破天荒的第一次称呼那个男人为父亲。
不过人都死了,也无所谓了。
女人果然被她气到,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
苏黎,“……”
“我们先出去吧。”
见苏黎神情无措,眼神里还有一丝隐约的愧疚,邵文宇只能把人先从病房里带出去。
这俩人的感情太复杂了。
以他这个外人的眼光看来,那个女人对苏黎也并非全无感情。
只是两人就像两只被迫挤在狭小空间里的两只刺猬,习惯了用最尖锐的刺去伤害对方。
但在长久的相依相伴中,她们两人之间已经生出了无法抹灭的羁绊。
苏黎忘不掉她的出现导致母亲跳楼,却又感念她肯资助自己上学花销。
女人无法不介意丈夫的背叛,以及苏黎是丈夫私生女这样的身份。
又因为没有自己的孩子,再加上导致苏黎变成孤儿的愧疚,在苏黎身上不知不觉中倾注了一些舐犊的感情。
苏黎被邵文宇带出病房。
邵文宇去叫了医生过来,回来的时候见她还在刚才出来时的地方站着,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忍不住叹了口气,过去带着她在长椅上坐下。
又坐了许久,苏黎才低着眸子声音很轻的说,“我不是故意要气她的。”
她只是忍不住。
每次看到女人,听到她说出那些恶毒又刻薄的话,就忍不住想要怼回去。
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习惯。
“我知道。”
邵文宇抬手,手指在她乌黑的发丝间穿梭。
女人的头发是不同于她倔强脾气的柔软,像动物的皮毛,软的不可思议,触感极好。
据说有这样头发的人脾气好,心肠软。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医生检查过很快从病房里出来,“刚才的情况很危险。病人是脑梗,最忌讳情绪激动。你们尽量不要去刺激她。”
苏黎比医生高出半个头的身子缩了缩,像只鹌鹑一样,恨不得把脑袋埋在脖子里。
邵文宇看的好笑。
不动声色的送走医生,并且再三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等病房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个,苏黎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