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殿下是不满意目前的进度吗?”她不慌不忙地又给自己到了一杯浓茶,维持着仅剩的清醒。
“可以更好更快,如果你不吊儿郎当的话。”容珩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不甘,墨蓝的眸子里交替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犹以仇恨最为触目惊心。
“是可以更好更快,殿下的命也可以没得更好更快。”
大逆不道的话轻飘飘就从那张嘴里冒了出来,容珩不置可否。
他明白,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要他的命,即便是他不怕死,但也不想遂了群人的心意。
这样的念头成了说服他继续忍耐的理由,他很快冷静下来,从桌上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浓茶,悠悠开口:“你是怎么从哪些老滑头手里骗到那么多银两的?”
“当然是用脑子。”姬白初不留情面地轻笑一声,仰头又是一杯浓茶下肚。
容珩气结,胸中的怒意还再也压不住了,“你是说我没脑子吗?”
姬白初点头,“这不是明摆的吗?看看库房里快要堆不下的银子就知道了,难道殿下真的指望靠你拖回来的那一箱碎银赈灾?”
闻言,容珩的脸色很难看,“如果你告诉我你的方法,我一定不会比你差!”
“有自信是好事,但是方法即便告诉你,你也做不到。”
“你怎么知道?你还能未卜先知吗?”容珩冷冷道。
“哪有什么未卜先知,我只是了解你而已。”
容珩眉头一皱,这暧昧的话语令他多有不悦,却也没有发火,而是沉着脸冷哼一声,“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你只需将你做的一切告诉我便好,做不做得到是我的事!”
姬白初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
“方法很简单,你只需带着将士们在富商名下的各大酒楼里吃霸王餐,赌场里空手套白狼,酒馆茶馆青楼里醉生梦死,喝酒玩乐,那些富商嫌弃不过,状告官府,结果发现官府都不敢管,自然就把银两送上门来。”
“这不是耍无赖吗……”容珩呢喃出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姬白初笃定自己做不到是这个意思。
“殿下说是那便是了。”她懒懒地打着哈欠,长而卷翘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即便没有穿那熟悉的红衣,也是一股媚意浑然天成。
容珩只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姬白初身上的酒气熏醉了,如果再待下去,会被蛊惑着做出后悔莫及的蠢事来。
他气得浑身颤抖,拂袖而去,身后那一句嘟囔的“莫名其妙”刺激得他脚步更快了。
天还没亮,驿站里就吵闹起来,传说是炸水库的日子,将士们都很兴奋。
一行人浩浩汤汤到了水库之后,眼前早就有村民准备好了水壶、锄头、簸箕等在那里,都是准备来帮忙的。
之前容珩和翊王爷那些个直肠子,不知道笼络人心,号召大家一起干,所以才累得将士们怨声载道,这会儿大家伙儿一起干,效率自然高了很多。
一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将士们和村民们配合着将炸塌的乱石、泥土都运往河道,头一回见识到这种威力的众人十分有干劲。。
跟着容珩一同去临近城镇买种子和粮食的翊王爷耳朵动了动,一边安抚着有些躁动不安的马儿,一边望向水库方向,叹息道:“这咋就偏偏是个阉人呢?哎,可惜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