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的称谓,她实在叫不出口,只得别扭地敷衍:“等我愿意的时候,自然会改口的。”
她的脾气执拗,一时改不过来,不打紧。这条路走不通,就换条路走。
他忽然拽住她的手,紧紧握在了掌心里。
如约面红耳赤,“大人这是干什么?”
他木着一张脸,没有温情的解释,“新婚燕尔,应当蜜里调油。你在母亲跟前不和我亲近,在下人面前半点不依恋我,消息传出去,我脸上有没有光还是其次,要是引得宫里侧目,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
言罢强行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臂弯,“明儿进宫,没人的时候就这样。”
如约使劲抽了抽,奈何没能成功,“没人的时候反倒要这样?大人说反了吧!””所以我说,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他拧着眉道,“搁在明面上的事,没人会往心里去。越是背人的时候,越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懂么?”
她闻言笑了,“大人既然懂得这个道理,那你娶我,不担心皇上得知内情吗?”
这话想必是戳到了他的痛肋,他的得意倏忽不见了,“你是说我当初不该答应你的央求,应该直接把杨稳从神龛里拽出来,然后押着你们到御前,让皇上对你们痛下杀手,是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却没想到你还会过河拆桥,得了好处,反过来质疑我的一时心软。怎么?又有了新主意,想拿这个来拖我下水,替你遮掩?”
他不是愚钝的人,其中利害,他当然知道。
如约自然不会糊涂承认,“我只是有些好奇,像大人这样深谋远虑的人,为什么愿意铤而走险,下这步棋。”
他眼里狠戾毕现,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因为我色迷心窍,赌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新朝的建立,我披肝沥胆为皇上扫清前路,皇上还欠着我一个人情。就算你的身份被识破,念在我往日的功勋,皇上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如约心下气愤,狠狠推开了他的手,“金瑶袀难道就没有功勋吗?”
他说不同,“文官手上一旦有权,时刻想要功高盖主,而我,安于做皇上的一柄刀。当权者需要用刀铲除异己,必不会自折其刃,他还要留着这把刀,震慑朝堂呢。”
如约心下冷哼,他倒是自信得很,文官只是一卷宣纸,而他是一柄利刃。但他没有想过,刀不趁手的时候,大可更换。皇帝的兵器库里岂止只有他一把刀,或许眼下还愿意用着,有朝一日触及皇帝的底线了,他还能像今天一样笃定吗?
“大人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但她的讥嘲,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不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是你本就不值一提。新帝登基,有无数的人想杀他,你不过是个小姑娘,当年天罗地网中侥幸逃脱的一条小鱼罢了。这条小鱼是养着,还是蒸了煮了,全看心情。我想要你,皇上顺势还了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他致力于摧毁她的信念,她自然也会五味杂陈,也会悲不自胜,但她没有一刻想过放弃。
就是这样一个入不了他们眼的小姑娘,总有一天会让这些自大的权贵得到应有的惩罚。他的贬低不会让她自惭形秽,只会激励她更加积累沉淀。她知道时刻高举屠刀是没有用的了,需要更多的布局,就算没人能帮得了她,她也要在这荆棘丛中走出一条路来。
稳稳心神,她说:“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他也没
有再言语,把她送回卧房,自己换了身衣裳,走出屏风撂下一句,“这两天查办金瑶袀的几个门生,晚间要抓人,我去去就回。”
如约看他走出院子,才终于放松了精神。靠着引枕迷瞪了片刻,不多久涂嬷嬷领了几个丫头进来认主,这几个是伺候穿戴的,那几个是伺候饮食的,还有梳头上妆的,一一让她们领了差事。
如约不愿意一言一行都在人眼皮子底下,谢过了涂嬷嬷道:“人多不习惯,上房只留两个听差就行了。”
涂嬷嬷瞧出来了,她不是个愿意摆阔的主儿,笑着应承,“那余下几个,平时就在倒座房里听令儿吧。”边说边打开了捧来的匣子,“少夫人明儿要进宫谢恩,命妇的行头虽有定例,身上穿戴的首饰却不能含糊。这是老夫人早前的几套头面,如今上了年纪,用不了这么华贵的,都给少夫人送来了,让您挑喜欢的戴。”
可见这位余老夫人,确实是很看重新过门的媳妇。如约对她有些好奇,试着向涂嬷嬷打探:“才刚拜了公爹的灵位,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过世的,大人也没同我仔细说起过。这园子里只有婆母一位吗,怎么没见其他人?”
涂嬷嬷道:“先头老爷任五军都督府指挥佥事,先帝时期剿灭流寇,殉职了。”
至于那些侍妾,涂嬷嬷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只说是“各自去了”,没有过多赘述。最后语重心长地说:“家里实在太冷清了,就盼着少夫人给家里添人口呢。老夫人不让晨昏定省,是想让少夫人多陪着大人,他怪不容易的。您别瞧他平时看着凶巴巴,其实心眼儿不坏,时候长了,少夫人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在成长,有耐心看下去的,故事应该不会太差。当然要是已经被恶心到了,直接右上角点×。
话说居然会被骂无耻,真令我目瞪口呆啊,在没确定能用感情控制对方时,随便被仇人睡了,就不无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