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本宫再也不想听到她怎么闹腾,母亲还要说那些烦人的事我这长春宫就不欢迎您了。反正就是那话,真不想活了就去得干净点,别以为闹一闹就能按捏住谁。除了她那个宠女无度的娘,她能拿捏住谁?”
“上回听您说一通,我头疼了好几日,怎么还来!”
皇后私下当然更偏梅家女儿一些,可皇上呢?皇上偏心芳妤。听说卫彦相上芳妤皇上就很高兴,念叨几回说堂侄女命是不错,没叫她爹把婚事搞砸。他说的话跟芳妤那不着调的爹一模一样,说怎么看卫彦都比范家的强,年初闹那一场,康郡王府没亏。
人选是卫家自个儿定的,皇上的态度也摆出来了,梅家还嫌卫彦选这夫人不行,像话吗?
皇后打发她娘出宫,以为这下总该消停,过了两天就听说梅家同掌院学士家闹翻了,本来就磕磕绊绊的喜事彻底拉倒,说不成。还听说是因为梅家小姐发飙,当众说她不嫁,她不嫁人。
各家出个什么事,其实都瞒不住人,她为什么这样大家伙儿心里有数,也是托她的福,让本来想不开的贵女们心里舒服了很多。
嫁不成卫彦是遗憾,也不至于说寻死觅活。
哪怕有人难受得蒙头哭过,想到梅家那个,也感觉自己还成,能挺住。
梅家的才是真惨,她想嫁卫彦,结果她亲姑姑站出来为康郡王府的芳妤保了媒。
又有人说为什么呢?为什么最后是这两家结亲?
“或许是他们家老太太定的,他们家老太太早年能当街扇人巴掌,还上人家大门口去指天骂地,这做派同康郡王那儿子一般无二。他们一见如故,亲事不就说成了?”
“是、是这样?”
“我猜的。”
“卫彦他那么优秀,娶这么个……他能甘心吗?他怎么同意的?”
“我怎么知道?你真好奇问他本人去啊。”
还别说,真有人想不通跑去问卫彦。卫彦答了,说康郡王就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未来岳父也是真性情人,纵使才情稍稍不足,胜在人品贵重。这等人家教养出来的姑娘,不会差的。
“你说了等同于没说……这点许多小姐都能达到,为什么偏偏是她?”
“我母亲见过她一回,回来说很合眼缘。”
“就这样?”
“就这样。”
“你这也太草率了。”
“哪家贵女我都没接触过,凭父辈官职高低来选就不草率?再说从以前就是,但凡母亲说的总不会错,但凡母亲选的我都喜欢。就好比我本来想十五岁下场应乡试,母亲劝我等下一场,我耐着性子又苦读三年,换来三元及第。我有今日,母亲居功至伟。”
……
没想到,他夫人是这么定的。
这话传出去人家听了都恍惚,康郡王府那头听说,立刻想起来之前有一回去拜庙,的的确确见过卫夫人。
“卫夫人能从乡下农女成一品命妇果真不是个简单的,那会儿我们芳妤的名声要多差有多差,她瞧着还能觉得不错,就不是人云亦云的糊涂人。”
“早听说卫彦是提着灯笼也难找的大孝子,芳妤是卫夫人亲眼相中的,这好,这嫁过去好过日子。”
那姑娘伸手环着她娘肩膀,埋起脸来:“吉日尚且没定,怎么就说到婚后了?”
她娘轻抚她后背:“不好意思了?行了不说你,说回卫彦,他倒真有能耐,我们老爷跟老太爷截然相反两种人,他一番话说出来能把两人一并恭维了。今儿个老爷走路脚下生风,老太爷还小酌了一杯,说孙女婿能看见别人身上长处,为人不错的。有个尚书父亲他靠山好,能当状元他才学好,如今瞧着人品也还过硬脑筋也还活泛,哪怕还没当面看过,老太爷已经觉得卫彦是顶顶的好夫婿人选,芳妤叫明净法师说着了,命是不错。”
那姑娘不肯听了,起身说去给母亲和祖母煮茶。
看她轻提裙摆迈过门槛出去,郡王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