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眸光闪动,道微压低了声,再道:“姑娘,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柳惜见从怔愣中缓过神来,用女子声音温言道:“姑娘也是爱瞧美貌女子的,道微,你说我来做什么?不过,不知美貌女子今夜有没被吓到?”
道微展颜一笑,道:“一点小惊。”
正说到这,云峰一只脚跨进门来,道:“柳惜……兄,你走不走?”
柳惜见又改了男子声音道:“什么我不走,明明是你们不等我。”言罢,向道微一拱手,道:“告辞。”
道微还礼,柳惜见这便出门离去,道微在原处怔了一怔,望着柳惜见背影,长久来的空虚之感似有消解,只不多时刻,身后便有客人过来,道微立时又冷了脸来应付。
柳惜见与云峰到外头来,云峰问道:“她和你说什么呢?”
柳惜见道:“没什么。”又道:“你最先进的屋子,可见是什么人杀的吴兰涛?”
云峰脚下一顿,却不言语,柳惜见道:“你见到了?”
狄莺道:“管她是谁,我谢她便是了。”
柳惜见道:“你都不知是谁,如何谢人家。”
狄莺道:“总之她是老天派来帮我的,对天拜谢便是。”
云峰心有不平,暗道:“你不也该谢一谢这位姑娘么?”一面说,一面望瞧柳惜见。
柳惜见却只想知那除了吴兰涛的人是谁,问云峰道:“你是不是见到动手的人了?是不是?”
云峰不答,柳惜见一看他神色,道:“你不只见了,还认得那人是不是?”
云峰看了狄莺一眼,道:“人家有仇的不关心是谁,你倒是急着知道。”
柳惜见道:“我便是想知道嘛!”
云峰瞅了狄莺片刻,见他仍是一副不关己的模样,心中便觉此人实无感恩之心,来了气,道:“柳惜见,你也别想着知道了,不该你来问。”
柳惜见看他气不对,没再多言,几人当下沿道回去。狄莺走了一程,便力虚难行,柳惜见看云峰却无背狄莺行路的意思,连连给他使眼色,云峰不顾。
柳惜见心道:“总不能让我去背吧。”但也无使唤云峰背人的道理,无法,只得自己上前搀扶狄莺,她不知云峰因何不快,还以为是自己和道微说话时云峰与狄莺生了不快,才会这般冷漠。左右猜想不来,心道:“好好的怎变成了这样?”
狄莺走得艰难,云峰心也软了下来,过来将狄莺背起。
三人回到客店之中,柳惜见到厨房中煎了药给狄莺喝下,狄莺便睡下。柳惜见洗漱过了回到自己客房中,才欲躺下,门便被人敲响,柳惜见开门一看,见云峰、柏鸣月在门外,问道:“何事?”
云峰道:“不是想知道是谁除了古茗和吴兰涛吗,跟我来。”
柳惜见道:“哦哦,什么高人,还要咱们去见她么?莫非是你师父?”她一面说一面把门拉了关上,云、柏二人已下了楼。三人轻手轻脚出了客店向东行,约摸行出三四里路,到得一棵大树下。
此时树顶压来,愈显阴森,柏鸣月心中害怕,抱了云峰右臂,道:“云大哥,咱们到底来见什么人?”
柳惜见晃亮火折,这才见那树干粗拙,足可够三人合抱,树皮皲裂,犹如鱼鳞。她仰头望去,手上火折之光却照不到顶,心中暗叹:“这树也不知历经几百载风雨方得这巨躯,哎,咱们人说起来,也是最短命的生灵。明师兄啊……那样的人,也只这么点光阴……”想到这儿,忽觉侧边来风,忙转身对去,只见人影闪落,还不及出言问询,便先听那人道:“你怎还带了人来?”
柳惜见却是一愕,不曾想过是这人帮着除恶,但想起前几日事,却又觉此人除恶方合情理,暗骂自己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