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霜纨满目哀怨打开帘子出去,待她步声行远,柳惜见方问道:“这夫人和白珍是亲戚么?”
展泉山道:“你怎问起这个?”
柳惜见道:“我师兄说,几年前有个叫家明休的家伙阻他报仇,我看师兄试演那人的剑法是逆风十三式,便猜到家明休是你,方才来时又见白珍和龚夫人一处,不知你帮白珍是不是因为龚夫人的缘故,便想知道白珍和龚夫人是怎么回事。”
展泉山道:“龚夫人曾在水云院待过,白珍六岁进水云院,是龚夫人教她琴棋书画,她们情同母女,白珍一直叫龚夫人姑姑。”
柳惜见点点头,抿嘴笑道:“哎,你怎么不叫她霜纨,也叫她夫人。”
展泉山横了她一眼,柳惜见揶揄他得逞,更乐了。过了片刻,又问道:“家明休是你吧?”
展泉山道:“我答应过你爹,教你武功后不能再在江湖上露面,可龚夫人叫我来,我不能不来,便用了这个假名。”
柳惜见道:“这么说,真是龚夫人请你来为白珍解围的?”
展泉山道:“是啊,别个的闲事我也没心思管。不过,你那个明师兄脾气也真是爆,差点没把水云院拆了。”说到这,又道:“听说他也在合家口,怎样,他脾气如今还这样么?”
柳惜见想起自己和明千霜初见时,明千霜为了母亲遗物要杀自己一事,犹疑片刻,道:“我与这位师兄也不相熟,不知他脾气怎样。”
展泉山凝视柳惜见不言,柳惜见瞪了他一眼。展泉山道:“用过饭没有?”
柳惜见不答,说道:“该说我爹的事了吧。”
展泉山道:“那次取剑谱,确是我和你爹去的。”
柳惜见道:“你怎么会知道剑谱在聂笑平那?”
展泉山道:“你爹托我打听的。”
柳惜见沉思半晌,心道:“当年剑谱是在爹爹手上的,爹爹死后,咱们便不知剑谱去哪了,怎会落到聂笑平手上?”
展泉山道:“你在想什么?”
柳惜见道:“我在想,剑谱一直是爹爹拿着的,怎么会到了聂笑平手里呢。”她寻思片刻,又道:“你既打听得剑谱在聂笑平手上,那可知他是怎么得来的?”
展泉山道:“不知道,我能查到剑谱在他手上,是因四年前的武林大会,他儿子为了逞强用你们谭家剑法去和乌头山王庄主的儿子私底下斗剑,我那时赶去凑热闹,易容成个老头在路边卖茶水,正好瞧见,便顺着查下去,才查出剑谱在聂笑平手上。”
柳惜见道:“我爹爹是被金家人害的,要说剑谱落在金家人手里我都不觉得奇,聂笑平只是徽州地方的一个寻常武师,怎么能抢得我家的剑谱去?”
展泉山道:“只怕你要亲自去问他了,若当真要去,可要小心,这人阴险得紧。”
柳惜见道:“那我爹呢,我是说我养父,他回来时好好的,怎么回来一个月便生病没了。”
展泉山道:“我和你养父去徽州拿剑谱时,他中了聂笑平的浮影针,这针上有毒……”他说到这忽然打住不说,柳惜见追问道:“什么毒?”她说完这话,闻得隔房有轻微的人息,猜想是龚霜纨折返回来窥听,不经意瞧了侧壁一眼,去看展泉山时,他却和没事人一样,心道:“这点动静也听不出来,当真是没了一点内力了?”
展泉山说道:“那毒叫三旬伏。”
柳惜见从未听说过这毒,道:“你不要诓我。”
展泉山道:“我这么多年可曾骗过你。”
柳惜见冷笑道:“怎么没有,九岁的时候你骗我吃夹竹桃,差点没毒死我。我十一岁的时候练内功,你不是把口诀颠倒了传我,想要我走火入魔而死么。哼,要不是我爹瞧出不对,我这会只怕已成一堆白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