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斯还是觉得,这种纯静态的艺术展,绘画展,更加累人。
办电影节就像办动物园。
辛苦的是社交,是如何把一大帮的导演、演员、评委们像关大象,关长颈鹿一样关进电影节里,让他们别在那里乱搞。
便阿弥陀佛。
曾有策展人尖苛的评价。
在欧洲八十年代办电影节,要比七十年代办电影节容易的多,具体原因很简单也很黑色幽默——
艾滋病。
艾滋病来了,大家一下子就都消停了。
所有人每天乖乖的缩在酒店里哪里都不去,不知道谁得了病,谁没得,整的跟狼人杀一样。
不敢乱约、乱搞、乱玩。
要让参加什么活动,就去参加什么活动,要去接受记者采访,就去接受记者采访。
一时之间。
各种冲突事件和狗血撕b的桥段极具下降。
这种情况下,策展人就很舒服了。
电影就在那里,不需要策展人做什么,就像长颈鹿就在那里,不需要管理员做什么。
电影是流动的艺术。
只要等大门一关,电影一播放。
“老少爷们儿!看老虎喽,那么大的老虎看不看,见过长颈鹿嘛,告诉你们,可攒劲儿了唉!不好看,不要钱,都来买票了。”
就端杯茶,二郎腿一翘,等待着观众评委买票热热闹闹的看过去就好了。
而绘画类的双年展则是静止的艺术。
这类的艺术展,难点在于统筹。
不光展览里每个展台上摆放着的作品是艺术,创作者是各自的画家。
展品的协调、布置、搭配;陈列空间的创造与切割;展览的内容体系构建……甚至包括了观众们进入展区到离开展区的人流动线设计,它们也是艺术。
而它的创作者则是唐克斯这位策展人。
可以这样理解。
大型的画展,它本身便相当于一个由无数小的独立展台“子集”所构成的,由艺术家和策展人共同创作的大型装置艺术。
策展人的身份,从动物园管理处的老大爷,变成了马戏团的团长。
他不能光把艺术品往展台一堆,把动物往笼子里一关就完事了,这样干是会被舆论笑掉大牙的。
他必须要把所有的展品全部都统筹规划好。
让老虎该踩绣球踩绣球,棕熊该钻火圈钻火圈,一个个静态的艺术作品随着他的布置而流动起来,才是真正成功的双年展。
在这一过程中。
策展人在展览上所付出的精力和时间成本,也许,可能要比不少电影节的主席所付出的更大一些。
收获的回报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