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大师手笔和创作者是谁无关,和是透纳画的还是一个18岁的高中生画的,没有关系。
凭这种氛围感的刻画和渲染。
就算是一条大金毛叼着火腿肠用爪子胡乱按出来的,那也是能让瓦特尔给直接跪了的狗狗大师。
尤其是这幅画是以瓦特尔自己作品为底子,加工造成的,他受的的冲击更深。
他整个人都已经懵了。
“ohhhh,这画能画成这样?”
“ohhhh,这画还能这么画?”
“ohhhh,这画到底是怎么画的?”
如同魔法一样的点石成金,让瓦特尔几十年的学画外加教学生涯积累出来的对艺术世界的认识,受到了摧枯拉朽般的摧毁。
他收回刚刚关于送礼的话,他……确实没见过世面。
那些颜料和色彩明明就在眼前。
明明不复杂。
瓦特尔甚至立刻就能挑出差不多的颜色出来,但清楚的知道,他就算照着画一百次,也没有人家那份妙到毫巅的手笔。
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因为“差不多”是远远不够的。
真实的世界和绘画的作品,写实画到底有没有真实感,所差之的那看似仅有一线。
实则高的如云山雾绕,远的如海角天涯。
现在这幅如云山雾绕,如海角天涯的作品就摆在瓦特尔教授的眼前。
他反而一辈子从没像此刻一样如此清醒的明白。
他曾经以为可以靠努力去突破的瓶颈,可以像乌鸦喝水一样,用日积月累的苦功夫,磨出一张完美的如同照片的作品来。
太傻了。
这样的作品,他照着看都看不明白,又谈何能画出来呢?
“我好蠢,真的。”
素描老师舔舔嘴巴,又摇摇脑袋,活像是一只毛发蓬松的大金毛。
他初始还想着研究这幅画的技法的门道,看了一会儿,开始想着顾为经到底凭啥能画出这样的作品来,人真的可以天才到这种地步,他再画一张,还能画出一样的么?
到现在,瓦特尔已经不想这些了。
这样一幅画面前。
他思考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只剩下了每个艺术从业者对纯粹的美,对纯粹高山仰止般的技法的敬畏。
他知道这张水彩纸上那最后一层罩染和丰富的小细节,牛到天际,而他肯定画不出来,这两件事就足够了。
就算今天。
顾为经说是圣诞老人偷偷从窗户中爬进来,替他把这幅画画了,瓦特尔都信。
把这样的作品拍在他脸上,说什么人家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