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
杜有德一开始有些茫然,
毕竟谁一有清晰的意识就发现面前是一张放大了的有恩怨的人的脸,都会觉得诧异和无措。
茫然过后就是不敢置信,他使劲儿地眨眼睛,试图证明面前的女人是个幻觉。
可无论怎么眨眼,眼前的景象都没有什么改变。
他倏地抬起手,想要用力揉一揉有可能花了的眼睛,这一动便使得牢牢锁在手腕上的铁链哗哗作响,不同寻常的重量和响声异常显着。
他立刻低头,发现了自己身上各处挂着的沉甸甸的锁链。
他坐在地上,上身被牢牢地绑在后背靠着的一根柱子上,两只手的手腕上也拴着铁链,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拴住的看门狗。
不,不,看门狗都没有栓得这么紧,看门狗最起码还有一点点活动的空间。
而负霜就蹲在自己面前,面色红润,两眼饶有兴致,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
他眼睛蓦地瞪大,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你,你,陶负霜,你干什么,你锁我干什么?”
负霜脸上也有些惊讶,抬手看向自己手上的符篆,低声自语道:“没记忆?怎么可能?这道符篆不损记忆啊?”
看不出了个所以然,便将之随手扔进须微珠里,然后抬眸看向被困在柱子边上的杜有德,笑吟吟地试探道:“你想不起来啦?怎么会呢,你这几天可是把厂里闹得人仰马翻呢?”
杜有德似是不明白目前的状况,但不知从何处蔓延开来的恐慌使得他暴躁了起来,立时便怒声吼道:“你这疯婆娘,到底在讲什么疯话?”
负霜眨眨眼,嗤笑道:“好好想想吧,该是有点印象的。”
杜有德还想再骂,却对上负霜意味深长的眼神,记忆的大坝立刻开闸,一些模糊的记忆涌了出来。
负霜看着杜有德发呆,又看着他脸色发生变化,本就不甚红润的脸现在更是满脸菜色,嗫嚅道:“那不是做梦吗?我怎么会那样……”
负霜耐心地等待他回神,想了想,然后反手一掌掴上他的脸。
杜有德被抽醒,蓦地反应过来自己在负霜的手上,而且在外人手里他就是个疯子,可以说生死荣辱全系于负霜一人之手。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负霜的神色,心里却思量开了。
负霜会怎么对他。
他与负霜因为送孩子的事儿闹掰,负霜对他有怨言。
但他们也有过好时光,甚至还有个儿子,如果负霜真的恨他入骨想他死的话,那天晚上也不用帮他救他了,直接让他枪毙不就好了。
想到此,他心里又有了些许信心,于是调整出一个温柔诚挚的表情,看向负霜的眼神里满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