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刻他却无比坚信,秦王殿下先前所说的那些理由,根本就无关紧要,最重要或者说唯一的理由,就是秦王殿下想杀了扬州城的这些人。
官怀恭紧紧的闭着嘴,喉咙有些哽咽抽动,一股血腥味似乎是要从他的腹中喷涌而出,被他死死的压着。
朱樉却是豪迈的大笑起来,放在官怀恭肩膀上的手又重重的拍了几下。
“你得习惯啊,老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怎么连看点血都怕了?”
官怀恭深深低下头:“下官……下官只是有些……”
朱樉一挥手:“咱们这才到头一地,接下来还有好几个地方要跑。提前教你一遍,越是怕这样的场面,却是觉得难受,就越要看,越要去当场敞开鼻子闻一闻血腥味。等你看的多了,闻的多了,不说从容不迫,便是端着饭碗也觉得芳香四溢,格外下饭。”
朱樉满脸的得意和笑容。
而官怀恭终于是撑不住了,猛地一窜就冲到了楼内,端着一个原本也不知道是用来装什么的盆子,张开嘴便哗啦啦的吐了出来。
朱樉这时候却好像是温柔善良的邻家大叔。
“喝口酒,壮壮胆。”
说着话,朱樉已经递了一杯酒送到官怀恭眼前。
官怀恭:“……”
年轻人不禁翻了翻白眼,见过照顾人喂水喂汤的,就没见过有人是喂酒的。
朱樉却笑着坐在了一旁。
“本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带着人杀出关外,饮虏血、食酋肉。颗颗人头成山,安坐其上,手把肉、醉卧死,畅快至极。”
说着话,朱樉手中提着一壶酒,仰头便往嘴里灌。
酒水从他的嘴边流淌下来,浸的脖子胸口全都湿了。
朱樉却是一抹嘴巴,又拍拍官怀恭的后背。
“喝一口!保管什么事都没了!”
可他这一拍,官怀恭却几乎是将整副肠胃都给吐了出来。
好半响之后,官怀恭这才有气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还提着酒壶往自己跟前送的秦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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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怀恭心下一狠,接过酒壶,奋力便将壶塞拔掉,双手抱着酒壶,仰着头便将酒水狠狠的往肚子里灌。
几口之后,一壶酒就被官怀恭吞进了肚子里。
他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低下头已经是脸上通红,双眼充血。
朱樉便捏着炒豆子,一颗颗的往嘴里塞,双眼平静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半响之后。
官怀恭长出一口气,大喝一声。
“彩!”
朱樉平静的脸上渐渐生动起来。
他放声大笑:“接着喝!”
官怀恭这时候全然不再觉得恶心难受,瞪着双眼,双手死死的抓着桌子坐在了椅子上。
“喝!”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朱樉满脸灿烂,伸手便将桌上一盘鱼汤羊腿搬到了官怀恭跟前,又从一旁抓了一把蒜头拍在年轻人面前。
“喝酒岂能无肉!”
“大口吃!”
官怀恭现在已经是满身酒气,酒水将胸前衣襟彻底打湿,他却是双手拍着桌面:“好!”
江南楼上,扬州府准备的那些精致酒菜被朱爽横扫到一旁,他的贴身亲兵则是从后厨端来了一盆盆的牛羊肉。
酒水更是不要钱一样的,从楼下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