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三章（第2页）

她瞥见我藏在草丛里的米饭，上面还有燃尽的香灰，脸色更差了。

“你这女娃娃倒是个好孩子。可好心办坏事，这是招魂，你妹妹回来了不会善罢甘休。”

她连连摇头，忽然看见一旁的柳树，眼睛一亮，当即摘了数片叶子。

她摘叶子时，并不是只揪一根枝条，而是在几十根枝条里选取，好像有意为之，手法有讲究。

她将叶子全部握在手里，只露出齐齐的一截，让我抽五根出来。

我隐约感觉她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便依言抽了，再递还给她。

“三长两短，还有一片是缺叶。”

赵婆子端详着手里的叶子，眉头紧皱。

她一脸严肃，我不明所以：“赵奶奶，这是什么意思呀？”

“你妹妹成凶煞了。”

她叹了口气，递给我一个荷包，嘱咐我有危险的时候，打开来看看。

一天我妈挺着大肚子，在院里走动，没来由地跌了一跤，肚子痛得哇哇大叫。

我爸将我妈扶进屋里炕上，就回到院里，拿起锄头，开始刨院子当中的地，边挖边咒骂。

我爷闻声冲了出来，夺过我爸手里的锄头，用烟袋狠狠地敲了他的头。

“你搞啥嘛，这是照书弄得法阵！镇住那五个赔钱货，保佑你儿子福旺财旺。”

我爸愤愤地朝地上呸了一口，又听见我妈的痛呼声，急忙出去找接生婆子去了。

我不懂，问奶奶：“爷爷在说啥？”

奶奶神色哀戚，搂住我的头，用干瘦的手缓缓摩拭。

原来，我的三个姐妹被溺死后没有扔在河里，被奶奶捡回来埋在山上了，那小小的坟堆里也葬着我姑姑。

爷爷竟把她们都从坟里起了出来，埋在院子四角。又将被折磨致死的五妹埋在当中，做了阵眼。

她们死了也不得安宁，还被困在法阵里，以求保佑弟弟财运亨通。

我吓得浑身发抖，紧紧地搂住奶奶：“奶，你总说我福气好，会不会爷有一天也把我弄死给弟弟添福？”

奶奶摸了摸我的头：“别瞎想，奶不会让妞妞有事的！”

我没想到我一语成谶，后来爷爷真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