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燕人这边的热火朝天,楚人那边,则显得有些萧索。
燕人以大量野人仆从兵性命为代价,实质上,让楚人的三郡防御,尽可能地由本地防御尽可能地向飞地防御去发展。
这三郡,本该是楚国比较富饶的区域,可自打当年第一次燕楚国战之后,楚人原本的膏腴之地,正逐渐受到侵蚀,也就是说,楚国的整体国力,是处于一个不断削弱的状态。
再加上镇南关在手后的晋东被摄政王接管后,时刻不忘关心雪原邻居精神文明建设的王爷,也从未懈怠过对自己媳妇儿娘家的照顾,时刻不忘给楚国放血。
楚国的朝廷之所以能继续坚持下来,且能够继续维系住自己的军力种种,根本原因在于楚皇在借着外力削减了楚国贵族之后,朝廷的权力得到了扩充,同时,近些年对南方山越族的一系列拉拢与分化政策,也让朝廷得到了更进一步的来自南方的支持。
站在整个楚国的角度而言,它是虚弱了;可又站在“楚国”的角度而言,它实则“强大”了。
但这种强大,是靠着透支整个国家的气血来实现的,也就是潜力。
“主上,其实现如今的楚国,很像是三国那会儿的南北。”
“三国时的?”郑凡说道。
“是。”瞎子点点头,“在那段时期,北方开发与发展做得最好,而事实上后世更为富裕的南方,其实还是较为‘蛮荒’的地方。
楚国现在的局面就是如此,一定程度上,我们对楚国的攻势,迫使了您那位大舅哥加大了对楚南地区的开发。”
“这么说来,我那大舅哥也算是为诸夏做出了极大贡献,呵呵。”
“呵呵。”
郑凡伸手扯了扯身上的披风,和瞎子一前一后,走上了一座瞭望台。
“瞎子,你说楚人的后勤,还能支撑多久?”
“咱们这五年,埋头发展,他们,也没闲着啊。”
郑凡闻言,点点头,道:“主要还是大泽的缘故,野人仆从兵是起到了很大效果的,但当楚人完全缩起脖子,身侧又有大泽所依托,我军没办法切断其后方,这就使得我那大舅哥可以不停地为前方大军提供补给。”
打仗先切后勤,这不应该叫为帅者的习惯,而应该叫本能。
郑凡停住了脚步,又道:“不过,楚国是因为地势原因,但以后攻乾时,倒是可以用这一招来破乾国的三边,乾人的北方,可是很平坦的。”
“主上说的是。”
二人走到瞭望台的最顶部,郑凡没向南看,而是转过身,看向北面。
自那里,出现了两支军队的身影,他们身上的甲胄和晋东军不同。
“轮换上去了么?”郑凡问道。
“回主上的话,早就安排好了,您特意吩咐过的,属下不敢怠慢。”
“嗯。”
郑凡重新面向了南方,伸手轻轻拍了拍身前的栏杆:“其实,这一场国战,比当初老田打的第一次燕楚国战,规模上,是大了更多的。”
人数规模上,可能持平,但其中正兵的数目以及后勤的宽裕程度,却比老田当初要优质太多太多。
“也是主上您,亲自策划的。有时候属下看主上您时,也会觉得诧异,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不过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
“你这夸人的方式,就比阿程那家伙好多了,有铺垫,不生硬。”
“谢主上。”
瞭望台下,曼顿领着自己的手下回来了,他并不知道此时自己脑袋上方,站着的就是摄政王。
他也没心思去东张西望,因为他的心情,很低落。
伴随着入冬的到来,楚人的百姓也停止了大部分必须要做的生产活动,开始龟缩了。
耳朵,就不是那么好搞了,而楚人的士卒,又不是那么好啃,往往会付出比之当初多好几倍的代价才能收获比当初要少很多的耳朵。
最可气的是,一批批打着燕国朝廷旗号的骑兵开始来抢夺原本属于他们野人仆从兵的活计。
上头的说法是,他们刚到,需要机会练练手。
按照曼顿以及一众野人仆从兵对大燕的理解,燕国朝廷,也是一个强大的部落,和摄政王的晋东部落,是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