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赵公公本人来说,
他原本觉得,上个月自己阉了自己,已经是他人生经历中的一件大事了;
结果现在他才意识到,人生路上的风景该是多么的丰富多彩,自己的子孙根在这些精彩纷呈面前,真的是不值一提。
摄政王的兴致显然是恢复了不少,确切的说,他和燕皇还是有区别的,燕皇依靠李梁亭和田无镜扫清国内对外开边,个人君权威望已然达到大燕顶峰,做事说话时,自是可以无拘无忌;
摄政王到底是距离君临大楚还差一些火候,所以,他还是本能地会去“演戏”。
“妹子,这位我可得给你好好介绍一下,姚师的亲传弟子,苏明哲苏先生,先前来时的路上,苏先生的一首词,让我和独孤先生畅饮了好几杯。”
公主闻言,
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郑伯爷上前一步,
先是对摄政王行大礼,
“乾国梁镇参军行走苏明哲,参见大楚摄政王殿下。”
娘咧!
赵公公心里咯噔一声,吓得也跟着再度跪了下来,当然了,他一个公公,在这里,也没人会注意他跪不跪。
先前,摄政王没标明身份,那就不用在意这些,人微服出巡,喜欢的,就是这种调调;
作为聪明人,自是不需要点破;
而眼下,既然摄政王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喊公主妹子了,也就是说,那一层纸已经被他自己捅破。
所以,该有的规矩,必须要上来。
这倒不是郑伯爷无时无刻地站在“苏明哲”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和做事,而是郑伯爷本来就有这方面的意识。
能带兵能打仗能于战阵之前骑着貔貅举着刀对全军鼓舞士气,能在昨儿个抱着公主表露出自己的霸道范儿;
同时也能在大人物面前流露出自己的市侩、有矩的一面。
岳武穆很令人尊崇,但非要选的话,郑伯爷还是想当韩世忠。
摄政王对于郑凡对自己行礼这件事是一点都不意外,他其实也没刻意地去隐瞒自己的身份,真要隐瞒,就没必要让造剑师陪着自己一起。
“如此说来,苏先生与本宫,还是同门师兄妹。”
公主起身,对郑凡行礼,
“丽箐见过苏师兄。”
其实,公主入姚师门比“苏明哲”要早得多,但“苏明哲”是内门子弟,而公主,就是个记名。
无非是当初姚师跑楚国游历,想弄张饭票白吃白喝所以才收下了这个女弟子,相当于后世的学校拉赞助。
按照规矩,内门弟子,在辈分上,要比外门弟子自动高半辈,所以熊丽箐喊“苏明哲”师兄,是理所应当。
当然了,她喊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真的是收也收不住,只不过在外人看来,大概是痴迷文学的公主见到自家师门师兄的那种由衷喜悦。
“常听师傅提起过公主殿下,师傅说殿下蕙质兰心,知书达理,是其一直记挂着的徒弟。”
这就是场面话了,只是说得好听,但谁都不会去当真。
屈培骆则一直站在那里,只是面带微笑。
楚礼,婚前新人不得见面,而君在礼之前,君名所下,甚至是爹妈亡故都能夺情让你守孝,何况是成婚之礼,但也没必要去介绍和刻意地说话拉近乎了,多少还得带点忌讳。
“妹子,你在屋子里先歇歇,哥哥我从周县赶来,路上只喝了两口酒,现在倒是有些饿了。”
屈培骆马上道:“臣这就去准备。”
摄政王指了指郑凡,道:
“苏先生也一起吧?”
郑凡马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