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真要腆着脸将这话光明正大地说出去,
谁信?
你们在疆场上驰骋,我也在驰骋;
呵,
这话大皇子都没脸说出口。
思考人生的时间多了,反而越是纠结和难堪。
等到外面日头升起来时,
大皇子下了床,掀开了帘子,走了出来,随即,目光一凝。
帐篷外,跪着大大小小十多个部族头人。
有些人袍子上,还沾染着霜雪,显然跪伏挺久时间了。
因为一来外面风声比较大,二来那些头人跪伏的位置距离自己帐篷还有一段距离,似乎是为了避嫌听到不方便听到的声儿一样;
所以,
大皇子居然没有提前感知到。
这里面,其实也有自己心绪不宁的因素在。
但面对此番情景时,大皇子先是微微愕然,随即,又有些恍然。
外头,金术可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走过来,这个荒漠出身的蛮族汉子,可没大皇子这般丰富的心理活动。
有些时候吧,他心细如发,但又有些时候,他其实很是耿直。
当你只需要坐等于此看雪海关以南风云变幻时,金术可当真是该吃吃该睡睡,整个人都极为明显地有些发福了。
待得大皇子出来,
这些跪于风霜之中许久的头人们,集体磕下了头:
“给大殿下请安。”
请安的前头,加了不少前缀。
这个王,那个伯,那个侯的,再前头,还有一个大燕。
这规矩,这完整话,说得比真正的燕国官员还要齐活儿。
且他们的神态上,只看出了恭敬,再没有往日双方心知肚明的那种敷衍。
帐篷内昨夜临幸的女人也穿上衣服,从里头探出了头向外张望着,当她看见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头人们都跪伏在自己“昨夜郎君”的脚下时,惊讶地张着嘴。
而那些头人们也是极为光棍,或者说,此时此刻,是真的想借棍上爬想疯了。
居然对着那个女人,也就是他们送给大皇子的部族女奴高呼道:
“给王妃请安!”
“给王妃请安!”
大皇子没有呵斥,也没有假惺惺地叫他们赶紧起身,
而是笑了,
笑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