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几日还好,没多少事务要处理,呵呵。。。。。”
吕调阳笑着也冲魏广德拱手还礼,两人结伴走进了张居正值房。
每年年初岁尾,是内阁公务最为繁忙的时候,而在年中这段时间里,则事儿就少了很多。
两人在门外说笑的声音,早就传进了屋里张居正耳中,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张居正也已经赢了粗来。
简单寒暄后,张居正引二人坐下,叫人送上茶水这才说道:“今日请二位来,主要有两个事儿要议议。”
魏广德和吕调阳都没有出声,都在等张居正的下文。
就听到张居正娓娓道来,“开国之初设起居注官,每日在皇上左右伺候,记录其言论活动,实为古代左史记事、右史记言之制。
及后定官制,始设翰林院修撰、编修、检讨等官,盖以记载之事重要,故详加设官,原非有所罢废。
值自职名更改之后,遂失朝夕记注之规,以致历朝以来,史文缺略。
近来纂修《实录》,吾等为总裁,凡所编辑,不过总集诸司章奏,稍加删改润色,剪裁成编。
至于仗前柱下之语,章疏所不具裁者,即有见闻,亦无一增入。
对于海内流传的稗官野史之书,欲于采录,又恐失真。所以大经大法,实多所未备,凡此皆由史臣之职废而不讲所致。
今宜申明史职,以复旧制,令日讲官一人按日轮班,专记注皇上起居,兼记录谕旨、诏赦、册文等项以及内阁题稿。。。。。。。”
张居正话里的意思就很明确了,要重设起居注官,每日讲官轮值,当值时就负责记录皇帝起居、言行及处理政务等。
起居注,是中国古代记录帝王的言行录,该史书体例由东汉明德皇后开创。
顾炎武在《日知录》中讲:“古之人君,左史记事,右史记言,所以防过失,而示后王。记注之职,其来尙矣。”
从汉以后,几乎历代帝王都有起居注,但流传下来的很少,主要因其一般不外传,仅作为撰修国史的基本材料之一。
可见,其实起居注真正的意义,就是在于张居正刚才所说编撰《实录》。
而之前几位皇帝,并没有复设起居注官,所以张居正才说修编《实录》,就是以各部章奏汇总编撰,与其说是《实录》,不如说是朝廷章奏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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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谓皇帝言,也就是皇帝在奏疏上的批红之言,肯定是不合适的。
《起居注》是古代记录帝王的言行录,不少人觉得史官会寸步不离皇帝,详细记录其一言一行,特别是后宫私密。
不过在真实历史中,各朝的皇帝们是不可能真的让臣子去写这么八卦劲爆的日记的。
皇帝在后宫的生活,应该不是起居注官记录的,而是太监所记《内起居注》。
所以,记录皇帝日常生活的居注,应该有《起居注》和《内起居注》两本书。
现在皇帝年幼,《内起居注》自然是谈不上,要不该张居正管,宫里还有太后在。
过现在张居正重提《起居注》,魏广德和吕调阳都是对视一眼。
明朝皇帝,或者说中国历代大部分皇帝,其实对《起居注》都不怎么上心。
起居注兴起于周,春秋时期随着记史理念的成熟,对帝王言行的记录才开始从礼乐活动向其理政活动方面扩展。
两汉时期,开始将相关档案、记录独立成文,即《汉着记》。
到东汉后期,“起居注”这个词才正式出现于历史中。
《起居注》发展这么缓慢,主要原因是西周之后,帝王们普遍不重视这个东西。
首先,随着“礼崩乐坏”以及“凭拳头讲道理”,礼乐规范对王朝、社会的约束力越来越弱。
相应的君王相关活动的教化作用也日趋于无,坚持相关记录的动力自然就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