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珣、颜亦欢、容昭月三人坐上了刘伯的牛车下山,跟着到了山下的小镇上。
镇上的百姓已经习惯了玄阳宗弟子的出没,因此三人连道袍都没有换。
刘伯家是一个自带院子的农家瓦舍,里头只有两间平房和一个半敞开的厨房,院里头没有种菜,而是栽种了好几棵杏花树,这会儿已是晚春,杏花盛开后开始落败,白色的花瓣在轻风中簌簌而落。
“都说桃花流水,杏花微雨,梅花香雪,刘伯家的小院里倒是占了一绝。”
颜亦欢被院中景色惊艳到,由衷夸了一句。
刘伯呵呵笑着,拴好了牛车:“晚娘就喜欢杏花,因此在院中种了几棵,几十年了,也长得这般大了。”
刘伯口中的晚娘是他的发妻,二人没有子嗣,但感情一直很好。
正说着呢,晚娘便从屋内迎出:“今日怎的来了这么多仙长?”
刘伯解释说:“都是柏图的朋友,听说他不舒服,便来看看他。”
柏图是珈柏图在这个镇上的化名,毕竟“珈柏图”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古娄人,太显眼了。
晚娘这么一听,便笑着指向东边的平房:“柏图的房间在这儿,今日还没出过门,一直在里头呢!”
三人正准备进屋瞧瞧,门吱呀一声开了,珈柏图从屋里头走出。
“你们来了?”珈柏图语气没什么起伏,听不出喜怒。
容昭月抬头看他,一下子倒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眼底有些青黑,看着确实带了些疲态。
颜亦欢上前一步关心道:“我们听刘伯说你身体微恙,可是哪里不适应?”
珈柏图当初负伤都能和群狼搏斗,就搬几天菜哪能伤到他?只不过是乍然听闻小公主心有所属,一下子心烦意乱不想出门罢了。
但他没想到这几人居然还会上门找他。
珈柏图斜倚在门边,身量比颜亦欢高了一个头,目光落在颜亦欢身上,带着打量。
颜亦欢不明所以,歪头看着珈柏图。
这过于直白的眼神引得颜亦欢身后的容珣微微抬眸。
很快,珈柏图脸上又挂上了以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随口道:“旧伤复发而已。”
容昭月听闻旧伤复发四个字心里头一紧,下意识问道:“你哪里受伤了?”
珈柏图的眼神移到容昭月身上,很快又别开眼,口气平平淡淡:“已经没事了。”
这是珈柏图第一次用这样疏离的态度同容昭月说话,容昭月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她想了想,还是表明了来意。
容昭月拿出一瓶丹药递到珈柏图面前:“这是疗补身体的丹药,但治不了外伤,若你有外伤还需要外敷的。”
珈柏图垂下眸子盯着药瓶,手指动了动,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是对谁都这么善良吗?”
这个问题听着似乎还有点别的意思,容昭月眨眨眼,不明白珈柏图为什么这么问。
颜亦欢看着二人,笑着说:“昭月很担心你,特意带着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