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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从边城回来,有诸多见闻向陛下亲奏。”
一道含笑的声音响起,“那就随我来偏殿,她在等我用早饭,不能让她等太久,你也一起来吧。”
卢筠清脚下一滞,心如坠入无底冰窟,又像被人狠狠捏住。
她,是哪个她?
是齐长老的女儿齐兰竹,还是后来的新人?
就这样心事重重,一路走到了偏殿。
到了门口,她停住脚步,不知该不该进去,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如果看见他屋里的另一个女人,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离开地猝不及防,既是溘然长逝,留下的那人,自然不必为她守节守贞,孤苦一生。
这边正做着心理建设,那边郭默已示意她跟过来。
抬脚跨过门坎时,走在前面的千里忽然回头看她一眼。
虽只是一瞥,却叫她心惊胆战。
她迅速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他不用宫女服侍,自己去内室解下外衣,换上便服。
和郭默两人在饭桌坐定,唤侍从来传菜。
侍从都是男的,没有一个宫女。
事实上,从踏入这座便殿,便不见宫女身影,洒扫出入皆是男子。
她越发觉得奇怪。
“公主又跑出去玩了?”
郭默问。
千里笑着点头,“她同她母亲一样,喜欢狗,我们不必等她。”
公主,这意思是,他已经有孩子了?
卢筠清震惊地抬头,此刻她已忘记规矩、礼数。
可是千里已经起身,向内室走去。
“我去叫夫人,她还在闹别扭,怪我昨夜批折子到深夜,回来太晚。”
千里的声音里透出无限宠溺。
她几乎想落荒而逃。
郭默站起身,低声道,“且等一等。”
等一等,等什么呢?
等着看他与新人鹣鲽情深、举案齐眉吗?
千里的脚步声从里间传过来,她站直了身子,眼角余光撇见他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呵,原来他这样疼惜这位夫人,竟要从床上一路抱至桌前。
慢着,随着他越走越近,她终于看清,抱在他怀里的,似乎并不是一个人。
那东西上罩着一块水蓝色丝缎,柔滑细腻,千里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到椅子上,轻轻揭开那丝缎。
那赫然是一块牌位。
卢筠清抬手死死捂住嘴,以防自己叫出声,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盯住那牌位。
暗红色长条形木板上,阴刻着逝者名讳和生卒年月,用金粉描了边。
而那名字,的的确确是“卢筠清”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