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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他,像是见了救星一样。
“卢长官,请您帮我给沁香带个话吧,我身体突感不适,今晚需请她来替我值守,可她在茶房那边当值,要子时才回来,我现在没力气去找她了,请您帮个忙去转告她。”
“对了,记得提醒她先去烛房拿一对红烛,要快。”
同为女子,卢筠清一看她苍白的脸色便知她是痛经,立刻安抚道,“你放心,我现在就去。”
芳蕊把当值的腰牌交给她,道了谢,向净房走去,卢筠清立刻回到房中,换上事先备好的宫女衣服,又去烛房取了蜡烛,向寝殿走去。
已近子时,换班的宫女需要提前在偏殿外候着,且不能私下交谈。
在偏殿外的暗影里,卢筠清一味低头,避免与巡逻的守卫和同行的宫女对视。
窗内烛火摇曳,两条交缠的人影映在纸窗上,一个肥硕如猪,一个细瘦如草。殿中传来诡异的声音,似哭似叫,还有鞭子打在□□上的清脆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分外清晰。
卢筠清闭上眼睛,双手在袖子里悄悄握成拳。
兄长埋于荒山,尸骨未寒,而始作俑者,已经故技重施,开始折辱新的猎物。
很快,殿门打开,两名侍卫进去,用担架抬出一个人。
只匆匆一撇,她看见担架上的人发丝凌乱,半张脸白得像纸,看得出还是稚嫩少年,白色亵衣被血水染红数处。
这本该触目惊心的一幕,众人已经熟视无睹,卢筠清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了。
当初,兄长也是这样受尽折磨。
四名宫女鱼贯而入,悄无声息地走进偏殿,偏殿分内外两重,卢筠清替代的芳蕊,正好是负责内厅的。
一进门就闻到的淡淡血腥味,在内厅更明显了。
同进来的宫女,手脚麻利地去换水,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红烛,向御床走去。
这寝殿别处的蜡烛都是白的,只有床边的两根,是红烛,床头一根,床尾一根。
床上摊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四肢肥硕,身形粗短,胸前一撮胸毛,左手原本握着一条鞭子,此刻手掌松开,鞭子前端垂落在地,滴落几点暗红。
这是一个十足的虐待狂。
卢筠清小心地把沉重的蜡烛放到烛台上,先是床尾,再是床头。
昏红烛火下,一切都罩上了一层鬼魅气息。
她站在床边,看着这肥头大耳、赤身裸体的迟国皇帝,手摸到了胸口的短刀。
机会就在眼前,只要刺下去,就能为兄长报仇。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连鸡都没杀过的手,如何能杀人?
不,她可以,心脏在胸口左侧,只要刺下去,用尽全力刺下去。
时间紧迫,她掏出短刀,回想着无数次的演练,朝着眼前赤裸的胸口刺下去。
刀刃刺破胸口的一瞬间,迟国皇帝猛然睁眼,一双铜铃似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粗短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箍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分毫。
她能感觉到刀下这具罪恶的身体的起伏。
要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