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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筠清立刻收回视线,摇了摇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它是在想,你当初纹这东西,应该挺疼的……”
千里的眸光陡然变得幽深,他定定看着她,眼神变得像墨一般浓稠,像海一样深远。
在这浓稠深远之下,又仿佛埋藏着看不见的炙热,暗暗涌动,蓄势待发。
千里的大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收紧,又在极大的耐力和克制下,缓缓松开。
一阵夜风吹过,千里低低的声音响起。
“要说疼,没有鞭子疼。”
说完,果然看见她眼里泛起一丝不忍。
他是故意的,他已经看清,她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又刻意加上一句。
“不过当时年纪小,经事少,挨第一下的时候,以为自己要死了。”
其实在那之前,他经历过更险恶的事,刺纹身的疼,比起看着母亲死在眼前,比起在林子里被寸长的木刺穿透脚掌,已算不得什么。
她露出不忍和难过的表情,一想到这是心疼他的表现,不知为什么,他就觉得心头涌上一阵满足。
这是一种陌生而怪异的感受,却像有瘾一样,让他欲罢不能。
“还好,这些都过去了。你小时候,一定是个很坚强的孩子。”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千里看着她,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伸出手去握住她那双白润的小手。
她的手略微用力地交握在一起,显然是被他刚才的话触动,看着这一幕,千里心头又升起不忍,他忽然开始后悔刚才说那些话,让她担心。
“嗯,都过去了,一切不好的、痛苦的,都过去了。”
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笃定地说。
见他露出温暖笑容,卢筠清也笑了,脸颊两侧浅浅的梨涡映在千里眼中。
千里的笑容凝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你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人。”
第58章他的表白
第二日傍晚,陈仲明巡逻回来时,推回了一辆小木板车,车上装满了圆滚滚的酒坛。
人还没进屋,他就先高声喊起来。
“阿姐,咱们有酒喝啦。”
卢筠清快步走到院中,见陈仲明左右手各抱着两坛酒,大步流星地朝客厅走。
“来,桃叶,咱们也去帮忙搬酒。”
“小姐不能做这种粗活,奴婢来就好。”
“哎呀,都在这里住这么久了,还在意这些,一起来,你放心,我会量力而行,每次只抱一坛。”
晚饭时,陈仲明迫不及待摆出三只海碗,打开酒坛就往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