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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喘吁吁地推开门,严延之正在批示文书,抬头看见她,惊讶的表情只是一瞬,随即便是她熟悉的温柔笑容。
“落月怎么突然来了白石城,事先也不来信告知?墨闻,去泡一壶小姐喜欢的玉露茶,书意,带小姐坐下休息。”
“落月,稍等片刻,待为兄忙完手头这份文书,再同你聊天。”
“是,兄长。”
卢筠清乖乖坐下,喝了新沏的玉露茶,又吃了几块点心,严延之便从书桌前起身,到她面前坐下。
“落月来地这样匆忙,所为何事?”
“兄长,你……”卢筠清看了看他身后的墨闻,有些迟疑。严延之会意,立刻命两名仆从退下。
书房中只剩兄妹二人,卢筠清清了清嗓子,“兄长,你跟宜姐姐退婚了?”
她试探性地问出这句话,但在看到严延之忽然僵硬的表情后,立刻明白,这是真的。
卢静宜算是卢筠清的堂姐,两人的父亲互为堂兄弟,两人的曾祖父都是前司空卢循。
卢家与严家前两代皆联姻,到了这第三代,卢静宜和严延之在襁褓中就定了娃娃亲。两人幼年曾见过面,日常也有书信往来。前年卢静宜随父亲路过海西城,还专门来府中见过他们。
虽只见过一面,卢筠清却对这位堂姐颇有好感,她生得窈窕美丽,个性柔顺大方,与严延之正是一对璧人。
“为什么?我不明白,兄长,你真的要娶北安公主吗?宜姐姐怎么办?”
严延之眼中闪过一抹沉痛,他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手背上青筋历历可见。
“我已退还与卢家的婚书。是我对不起宜儿,严家对不起卢家。”
说着便低下了头,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落寞和无奈。
她忽然记起,长兄被任命为白石城太守的诏令送到府中时,姑母哭了好几次。每次问她,她都说是高兴的,如今看来,高兴是真,痛惜儿子和侄女的婚事也是真。
“兄长,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她记得堂姐看向长兄的眼神,那是一眼万年,是将一生交付的缱绻,可是短短两年,一切就都变了。
严延之摇头,“陛下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又怎能收回。此事虽还未昭告天下,皇室宗亲和京中大臣都已知道。”
是了,这是古代,皇帝的话就是圣旨,没人能反抗。
临上马车前,卢筠清问了严延之最后一个问题。
“兄长,你不喜欢宜姐姐了吗?”
严延之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