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裤腿和袖子都被抽烂了,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斑驳血痕,卢筠清觉得挥鞭的人实在太过残忍。
“大叔,他犯了什么错,你为何要鞭打他?”
听到她的话,身穿绣花锦服的男人停住手中的鞭子,回头看向她,他满脸戾气,额头上的汗水在阳光下反着光。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冷开口,“这位小姐,我惩罚自家僮客,与你无关,你还是速速离开吧。”
“他已经被你打出血了,这惩罚也差不多够了,您也歇歇手吧。”
中年男子面上更是不悦,“这位小姐,我瞧你衣着打扮也是大家之女,怎的如此不懂事?快些离开,莫要多管闲事!”
中年男子说完,不再理她,回转身去,将鞭子在身旁的一个木盆中浸了浸,又重重地朝被绑的人身上抽去。
鞭子抽在那人的腿上、胸前、脖颈间,当鞭尾甩在脸上时,那人被迫微微抬头,她看见他紧抿的嘴唇,还有紧蹙地眉头下,一双明亮的眼睛。
“慢着。”卢筠清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小姐,”桃叶扯了扯她的袖子,“咱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快回去吧。”
这双眼睛,她记得!在为小白治伤的那晚,也是这双明亮的眼睛,在灌木丛中盯着她。
一时间心如擂鼓!
这正是那晚帮她救了小白的少年。
“大叔,你放了他吧,他做了什么错事,我能不能帮忙补救?”
情急之下,卢筠清上前拉住中年男子执鞭的手臂,他不耐烦地一甩,将她推出几步远,她踉跄了几步,差点倒在地上,却被一双手臂稳稳扶住。
一回头,长身玉立的长兄正在身后。
“这位兄台,为何如此对待胞妹?”
长兄是个温和的人,通身散发着温润儒雅之气,极少见他动怒,此刻,她却能感受到他冰冷语气中的不快。
中年男人又用审视的目光,将长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再开口时,语气已平和了许多,“这位公子瞧着也是位贵人,不瞒你说,我正在教训自家僮客,公子之妹硬要阻拦,方才抬手,不慎有些冲撞了。”
“落月,他说的,可是真的?”
听了他的话,长兄先来询问她真伪,卢筠清便将方才之事和盘托出。
“兄长,这被鞭打的少年,曾帮我救过小白,兄长能不能救救他?”
“既是如此,落月放心,兄长自有办法。”
身穿月白长衫的严延之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
“这位兄台,朝廷明令禁止私刑,僮客若犯错,主家只可罚工钱,却不可残害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