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同意撤往宁远。”
马绍愉心里七上八下,也是赶紧开口。
“下官同意撤往宁远!”
“下官附议!”
“末将也同意!”
马科、白广恩、唐通、王朴等人,众将官纷纷表态同意,轮到吴三桂时,他面有难色,长久不语。
“洪督,果真是势不可为吗?”
吴三桂脸色难看,很久才吐出一句话来。
此刻的他,若是轻言撤兵,难免被人指责不忠不孝。
“长伯,如今只有两天的粮草,指望两天就突破清军的防线,显然不太乐观。本督也是没有办法。”
洪承畴耐心劝慰,心中暗自摇头。
既然知道锦州危急,为何各军作战时不肯尽全力。吴三桂的宁远卫兵强马壮,两万大军,光是骑兵就有六七千人,但死伤四五千人,便畏手畏脚,意在保存实力,何来事不可为?
但观驻军,都是浅尝辄止,无人肯孤注一掷。13万大军,血战二十多日,仍有11万之多,真以为这是自己家门口,粮草无忧?
“吴将军,如今粮草不济,后路被建奴所断,即便是解了锦州之围,又能如何?没吃没喝,还不是被建奴一击即溃,于事无补。”
监军张若麒侃侃而谈,语气急促。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指望解锦州之围,大军能安全退回宁远,已经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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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将军,不要坚持了。祖总兵知道你的难处,不会怪你的!”
密云总兵唐通,也是站出来劝道。
“吴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总不能看着,10万大军困死在这松山吧!”
监军马绍愉,此刻也是大声喊了起来。
辽东巡抚邱民仰看了一眼吴三桂,嘴角微微上扬,却是一言不发。
锦州守将祖大寿,吴三桂的舅父兼姑父,将门之后,世袭宁远卫军职,为宁远望族,关外豪门。与其联姻的吴三桂家族也是良田万倾,豪富无出其右。
祖大寿在关外权势滔天,祖氏满门都获封官职。祖大寿的兄弟祖大乐、祖大成、祖大弼,子侄祖泽远、祖泽沛、祖泽盛、祖泽法、祖泽润、祖可法等,都是上自总兵、下至副将、参将、游击的各级军官,分驻宁远、大凌河、锦州诸城,军权之盛,令人望而畏之。
祖大寿兄弟的宅第也是结构宏杰,甲于城中,重门复室,金碧辉煌,甃砖石砌,雕刻奇形,文垣粉墙,穷极华丽,而祖大寿之家,则尤为侈奢,即便是中原的巨室之家,也不及祖大寿的奢靡。
祖大寿手握重军,家丁数千,族党甚强,锦州是大明防御重点,朝廷也决不会坐视锦州失陷。
不过,祖大寿作为一方前锋将领,战乱之余仍有心思敛财占田,修筑美宅,真是何等从容……
祖大寿在辽东声名卓着,满清黄太吉一直致力于招降祖大寿,甚至到了在梦中与祖大寿相见,并且想和祖大寿桃园三结义的地步。
“昔汉昭烈与关张二人,异姓也,立盟之后,始终不渝,名垂后世,至今称焉,将军其鉴斯而速答之……”
这是黄太吉给祖大寿的亲笔信,天下无人不知。
祖大寿权势滔天,在关外一手遮天,人人只知有祖大寿,而不知大明天子和朝廷,更不用说他这个空有其名的辽东巡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