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氏拧紧了手中的帕子,要把这些能生金蛋的产业和这么多年的收益还回去,简直就像是在用刀子割她的肉一样,生生的痛!而且,这些年收益也不是全在她手里啊,说到底,产业是在萧奕的名下的,光每年交过去的帐目里就有不少银子已经分给了他!现在他居然还想抢自己的,简直岂有此理。
还有那些江南的庄子、铺子、良田,那可是现在有钱都很难置办的。她原本想得好好的,等过几年栾哥儿当了世子,就可以慢慢地过户到自己的名下,改日留给霏姐儿当嫁妆!
现在全没了!
小方氏强忍着心中的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王爷,那些产业是父王留给阿奕和栾哥儿的。”她故意又提了一下萧栾,这才道,“为了表示妾身对那些产业绝无染指之意,以妾身之见,不如把它们,还有例年来的收益全数给了阿奕吧,王爷以为如何?”
镇南王眉峰一皱,沉声道:“全给他?他哪里懂得经营,给了他,怕是很快就把那些产业败了个精光。萧奕和栾哥儿都是父王的嫡孙,父王即有遗命,产业就由他们二人平分吧。”
小方氏心中暗暗窃喜,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好歹可以明正言顺的分给栾哥儿一半,总比全被那孽种占了去要好!小方氏正得意地想着,又听镇南王补充道,“至于栾哥儿那一份产业,你立刻把帐册整理出来交给本王,在栾哥儿加冠前,本王会亲自替他打点。”
小方氏眼中的笑意“刷”的一下退得一干二净,她的手不由地颤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妾身知道了。”
虽然不甘心,但小方氏也知道现在绝不能再开罪镇南王,这件事能这样过去是最好的了……
小方氏收敛起心神,盈盈拜谢:“妾身在此谢过王爷对栾哥儿的一片爱护之心。”
这若是在以往,镇南王听了自然是受用无穷,但此刻他却只觉得刺耳极了。
镇南王神色冷淡地道:“栾哥儿是本王的儿子,本王哪里会对他不爱护的?”
小方氏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勉强露出温顺笑容,说道:“是妾身失言。”现在这个情况是多说多错,哪怕她随便一句话,恐怕镇南王都有可能生出别的想法来。
镇南王冷哼了一声,心口的怒火怎么也无法平息。
他以为他在南疆、在王府的威望是绝对的,没想到不止是萧奕那个逆子忤逆自己,连王妃也对自己生了二心,这传扬出去,他堂堂镇南王连自己的后宅都管不住,实在是丢人至极!
堂堂王妃,竟然都不及一个侧妃懂事,实在太让他失望了!
看来是自己这些年对她太宠了,让她失了分寸!镇南王这样想着,冷声开口道:“王妃,你既然有心为南疆祈福,就该有祈福的样子。”
小方氏心中更加不安,镇南王从来没有如此冷漠的对待过自己。
“来人!”镇南王扬声吩咐道,“传本王的命令,王妃一心为南疆祈福,自然不能太过奢靡,从今日起,一切用度比照明清寺的僧尼。”
小方氏脸色一僵,她虽在这里祈福,可从来没有人敢要求她苦修,只不过是换个地方住住罢了,现在王爷的命令是什么意思?还真让她去过像尼姑一样的日子?
镇南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又说道:“王妃,你既然如此心诚,那就为了南疆伤亡的百姓跪抄一百遍《地藏经》,没有抄完之前,你也别回王府了,好好在这里带发修行!”
“王爷!”小方氏这下真得吓到了,哭求道,“妾身知道错了,您就原谅了妾身这一次吧……王爷!”
这一次,镇南王没有心软,而是说道:“若是再让本王发现,你敢擅作主张,那你就待在这清明寺里别回去了。”
镇南王余怒未消,狠狠地一甩袖,大步离去,留给小方氏一个毫不留恋的背影。
小方氏又恨又急,她虽然知道这件事曝光后,镇南王一定会生气,但她却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气到如此地步。身为女人,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镇南王对她的情义大不如前了,否则绝不会这般绝情。
卫薇!一定是卫薇这个小贱人在王爷面前挑拨离间!
她一定要想办法,想办法哄回镇南王……
当年,她能从她那没用的堂姐手里抢过镇南王妃的位置,现在,一个区区的卫薇又算得了什么!
她一定要想想办法……
“王妃。”这时,明清寺的主持叩门走了进来,施了一礼说道,“王爷离开时有命,让王妃从今日起住到后寺,潜心抄写《地藏经》,请王妃随贫尼去吧。”
这主持的态度疏离,丝毫看不出前几日对自己的谦卑恭顺,不过就是看王爷对自己态度冷淡才会如此。小方氏心里暗恨,自己好歹也是王妃,这小小的尼姑竟然就敢这般无礼!
小方氏紧紧地攥住了拳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就好像有什么堵着一样,窒闷难当。
“王妃,《地藏经》共有13品,王爷有命让您要抄完一百遍,还是请王妃早些开始,以期能早日回王府。”
“你……”
小方氏一口气回不上来,眼睛一黑,就倒了下去。
“王妃!”
在屋里伺候的小方氏的大丫鬟明眸焦急地喊了出来,又向住持吩咐道,“快,快寻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