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污言秽语听得马车中的闻嬷嬷脸都白了,她忙看向南宫玥,就见其板着脸,冷声道:“放肆。来人,打!”
南宫玥的声音传到外面,随行的护卫们顿时拔出了佩剑。
“留活口。”
络腮胡子等人见他们竟然敢动手,皆是难以置信,尤其是那佩剑锋利的光芒,让他们不禁胆战,就听络腮胡子大喊着说道:“乔大人就在里面,你们竟然还敢动手不成?”
“乔大人?”
南宫玥和闻嬷嬷互看了一眼,闻嬷嬷心想:能以“大人”来称呼的,难道是朝廷命官不成?
而南宫玥则冷声道:“为什么不敢动手。来人……”
“等等,难道是闵大人,还是张大人……”
眼看着长剑的寒芒在眼前闪过,络腮胡子连忙喊道:“别、别动手,这位夫人您到底是来找谁的,小的去把人给您叫过来。也许您要找的大人今日没有来呢……这不就白白伤了和气嘛。”
百卉站在一旁,这时,出声质问道:“喂,那什么乔大人,张大人的,他们都来这里做什么?”
络腮胡子脱口而出地说道:“当然是来寻乐子的啊……这位小夫人,您还是早早回去吧,您得让你夫君知道了会不高兴,到时候吃苦头的也是你。”
闻嬷嬷又惊又怒,心中已有了揣测。
南宫玥看了她一眼,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直截了当地说道:“百卉,还愣着干嘛,没听到我的吩咐吗?!”
“是!”百卉应声,挥手道:“上!”
护卫们皆是一拥而上。
“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络腮胡子见状也是恼了,说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呀!”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一把利剑穿透了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镇南王府的护卫都是萧奕离开时特意离下的,不仅忠心,个个是以一挡十之辈。
这白林庄的护卫虽厉害,却是远远不及的,不过片刻工夫,就已经被一一制服,几人的身上都带着伤,又并不致命,只是萎靡地被押着跪倒在地,满脸惊恐。
竟然有人说动手就动手,还出手这么狠?!
那络腮胡子强忍着痛,喝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里的主家是谁,简直胆大包天……”
“打!”
南宫玥一声令下,就有护卫上前,狠狠地一脚踹去,这一脚正踹在他肩膀的伤口上,络腮胡子顺势倒地,痛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来了。
少年见状松了一口气,车帘挡住了马车,他只知里面是一位姑娘,感激地说道:“谢谢姐姐救我!”
百卉代替南宫玥问道:“你是何人,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我……”
少年的话音刚起,百合就匆匆地跑了回来,看也不看那些已被制服的人,一脸愤慨地说道:“夫人,这里简直太离谱了……”她的脸涨得通红,说道,“他们、他们竟然在这里开了间私窑子!”
私窑子,顾名思议,便是一类似青楼之所在,但并不是青楼,而是专为那些身份高的男人所提供的寻欢作乐之地。朝廷律令,为官者不得狎妓,在王都之中自有御使时刻紧盯,官员们自然不会违例。但在王都郊外,有一些人开起了这类私窑子。这些地方大多风景佳,装饰清雅,与其说是私窑子,更像是一处外宅。
在王都郊外,这等私窑子并不少,但毕竟上不了台面。这堂堂镇南王府却要以私窑子来谋利,这简直匪夷所思,坐在马车中的闻嬷嬷听得又惊又怒,她看向一脸难以置信的南宫玥,真心为她感到不平。
身为世子妃,想要巡查自家名下的产业,不仅被喊打喊杀,就连一个好端端的庄子被变成了腌臜的私窑子都一无所知。
南宫玥的心中十分平静,白林庄的事,她一早便知道了。白林庄和开源粮铺,她都曾派人细细的查探过,当时的确是怒不可遏,但随后还是强行冷静了下来。
相比之下,开源粮铺更适合把事情闹开,而这白林庄则是特意留着,为了添一把火的。
想让皇帝出面做主,萧奕不仅要受了莫大的“委屈”,而且还要示弱才行。
南宫玥闭了闭眼睛,那样子在闻嬷嬷看来,像是刻意在忍耐着怒火,随后就听她扬起语调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夫人,奴婢本想找佃户们打听这白林庄的消息,可是没找到。所以就悄悄溜进去瞧了,这才发现的。”百合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这里面养了好些个妓者和小倌。”
“马车上的夫人,这位姐姐说得没错。”那少年抽泣着说道,“我是被人牙子从外地拐来,卖给他们的……我不是逃奴。”
“岂有此理!”南宫玥的一拍案几,怒道,“来人,去把这里管事给我揪出来。”